入秋后,一直在下雨,好在这几天终于放晴了,惠来面馆的老板娘清宁,抱了个簸箕,坐在店门口扒蒜,顺便晒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不烈,蒙着面纱的青宁坐在阳光下,竟有一种出尘的美。
婀娜的身段玲珑有致,曲线有凹有凸,脸上蒙着的薄纱偶尔被秋风吹起,那张精致的脸庞若隐若现,更带有一种神秘的美感。
“他快回来了吧。”清宁心不在焉的扒着蒜皮,心思却完全不在蒜头上。
这段时间,丰邑侯姜远即将回来的消息传遍了鹤留湾,清宁自然也听闻了,心中也越发期盼起来。
她脑子里时常莫名的出现一个画面:
在某一个下着细雨的清晨,或者有暧阳的午后,又或者是夕阳西下的傍晚,那个男子从市场外走来,她看着他笑,他也看着她笑。
每当这样想时,清宁的脸上就会浮出一丝红晕。
正想得出神时,一双白晰的手却突然也伸到了簸箕里,一把抓住清宁的手。
那双白晰的手冰冷似没有温度,清宁一个激灵快速甩开,抬起头来就见得一个面色极白,身着锦绣长袍,手摇折扇的青年男子,正色眯眯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清宁。
这个男子长得倒是极为英俊,那张本就极白的俊脸上,居然还抹了粉,其腰间还挂了个硕大的香囊,散发出一股香而腻的香味来。
“公子,请自重。”清宁见得这油头粉面的男子,将手缩进袖子中,低声道。
那青年男子却是一笑,折扇一收:“小娘子,你这双手如此白嫩灵巧,用来扒蒜实是可惜了。”
清宁先前是闻香楼的花魁,粉面公子哥见得也多,但能让她出面接待的,虽然也不乏好色之徒。
但无一不是装出一副厮文相来以讨她的欢心,哪见过这等一上来就语出轻薄,动手动脚之人。
“公子说笑了,您是要吃面还是要买其他?”
清宁虽对这语出轻薄,动作轻浮的男子很是厌恶,却也没有恶语相向,必竟打开门做生意,什么人都能遇上,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也能忍让。
那青年公子一手撩了撩额头露出来的一缕长发后,手中的折扇却是伸向清宁的下巴,调笑道:
“小娘子,何必蒙着面纱,让本公子好好看看。”
说着就用折扇去挑清宁的下巴。
清宁柳眉微皱,用手拨开折扇,怒斥道:“公子,请你放尊重一些,若是不买吃食就请离去。”
那青年男子哈哈笑道:“我何以不尊重小娘子了?你长得这般美,却在此处与贩夫走卒为伍,整日与油烟相伴,本公子实是心疼得紧。”
那青年男子调笑着,上前一步抓着清宁的手:“小娘子不如随了本公子,定教你锦衣玉食,夜夜生欢。”
清宁甩开青年男子的爪子,往后退了一步,怒道:“公子若不自重,我就要叫人了!”
“叫人?”那青年男子邪笑了一声:“叫人又如何?今日我专为小娘子而来,谁敢拦我?”
说着又上前去扯清宁脸上蒙着的面纱:“让我看看小娘子的相貌。”
清宁大惊,慌忙往店中退去:“你休得无礼,这里可是鹤留湾!”
那青年男子得寸进尺,也追进店中,嬉笑道:“鹤留湾又如何?谁敢把本公子怎样!”
清宁听得这话更慌,鹤留湾是丰邑侯与惠宁乡主的地盘,治安风气极好,一般人不敢在此乱来,这粉面男子却是不怕,难道大有来头?
面馆内狭小,清宁被这粉面男子逼至角落里。
粉面男子淫笑着,一把将清宁面上蒙着的面纱给扯了下来,顿时露出一张精致美艳的脸来。
那粉面男子看得呆住了,暗叹,这还真是一个绝世美人。
清宁被揭了面纱,吓得惊叫一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你切莫乱来!”
在后厨忙活的小丫头翠儿,听得前堂传来清宁的尖叫声,连忙出来查看,就见得一油头粉面的男子,将清宁堵在角落里,正欲上前搂抱。
翠儿大怒,提着扫把就往那粉面男子的脸上打去:“哪来的登徒子,敢轻薄我家小姐!”
那粉面男子被打得一懵,随后大怒,自己一张俊俏的脸,却挨了一个小丫头的打,真是岂有此理。
“来人!”粉面公子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几个跟班闪现似的冲了进来。
“给我将这小丫头按住,拖出去打死!竟敢打本公子!”粉面男子阴声怪气的叫道。
几个凶神恶煞的跟班立即冲上前来拿人。
翠儿哪见过这种事,不由得吓得惊叫连连,手中的扫把胡乱挥舞。
“你们干什么!”清宁见得几个凶恶的大汉扑向翠儿,连忙护在翠儿身前。
“小娘子放心,本公子会好好疼爱你的。”
粉面男子哈哈一笑,上前一把抱着清宁,那张涂了唇红的嘴就往清宁的脸上亲来。
清宁大惊失色,一双手死死的顶着粉面男子的下巴,拼命挣扎且叫喊出声:“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你敢如此行事,不怕我告到官府么!”
粉面男子猖狂至极,笑道:“官府?哪个官府敢管本公子的事!”
此时翠儿也被粉面公子的跟班擒住,他们是真听粉面男子的话,擒了翠儿就往店外拖,其中一个跟班,顺手拿起桌上的擀面杖,是真要把翠儿打死。
清宁见得翠儿被拉出店门,也不由得大急,但她又被粉面男子抱住动弹不得。
焦急慌乱之下,抬起膝盖顶在粉面男子的两胯之间,手指一屈,在粉面男子的脸上一挠,将这男的的脸挠出五道血痕来。
粉面男子“嗷”的一声,双手捂住裆部原地跳动着哀嚎,又感觉脸上热乎乎的,伸手一摸,只见有血丝沾在手指之上。
清宁毕竟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力道也不是很大,顶了那粉面男子一膝,却是没造成实际伤害。
那粉面男子稍稍缓过痛来,见得脸被抓破了,顿时怒不可遏:“你敢抓本公子的脸?!”
清宁哪管得这许多,脱了粉面男子的束缚后,便朝店门外跑去。
那青年男子见得清宁要跑,抬起脚一脚踹在清宁的腰上,顿时将清宁踹翻在地。
那青年男子一脚踹在清宁的身上,一边摸着脸,怒道:“哼!你这婊子,别以为你在这开面馆,老子就不认识你,我早打听清楚了,你就是那闻香楼的花魁!老子给你敬酒你不吃,还敢伤老子的脸,你百死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