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拖着重伤的身体,在树与树之间艰难穿梭,每一次奔跑都像踩在刀尖上,胸口的伤口不断渗血,让她脚步虚浮,好几次差点摔倒。
她只能借着树木短暂隐蔽,快速喘息几口,再拖着沉重的身躯转移。
而对方显然察觉到她的狼狈,射击愈发密集,子弹如追魂索般紧随其后,擦着她的衣角、耳边飞过。
她跃过一道浅沟时,因力气不支重重摔在沟底,伤口的血瞬间灌满了领口。龙战咬着牙,用枪托撑着沟壁爬起来,指尖勾住藤蔓借力时,手臂因失血而颤抖,几乎抓不住。
就在对方再次瞄准的间隙,她猛地扭转身体,扣动扳机,子弹击穿了对方刚刚隐蔽的树干。
对方被逼得撤离,脚步声在林间格外清晰。
龙战伏在巨石后,快速更换弹匣,手指因发颤而好几次卡壳。
她深吸一口气,舌尖顶住上颚,强压下胸口的剧痛和眩晕,目镜里锁定了四百余米外逃窜的黑影。
她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枪口也因身体发颤而晃动,可眼底的杀意却愈发浓烈——这一枪,必须命中,为阿煜,也为自己讨还血债!
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山脊,龙战靠在巨石后,胸口的剧痛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碎玻璃。
她的迷彩服早已被血浸透,贴在身上又冷又黏,视线因失血过多而出现重影,目镜里的黑影都在微微晃动。
她咬着牙,用袖口擦掉嘴角的血沫,左手死死按住不断渗血的伤口,右手握紧qbU-10的枪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依旧控制不住地发颤。
对方显然摸清了她的窘境,不再急于追击,而是借着树木的掩护,步步紧逼。
枪声每隔几秒就响起一次,子弹精准地打在她身旁的岩石、树干上,碎石和木屑飞溅,不断压缩她的活动空间。
龙战能清晰听到对方沉稳的脚步声,正沿着山脊的斜坡缓缓靠近,距离越来越近,只剩两百余米。
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眼前的光影开始扭曲。
但阿煜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胸口狰狞的血洞,像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烧着她的神经,让她硬生生撑着最后一口气。她缓缓移动身体,躲到巨石侧面,借着一道狭窄的石缝观察对方的动向——那道黑影正蹲在一棵松树后,枪口对准她的方向,显然在等待她暴露破绽。
龙战深吸一口气,猛地将空弹匣扔向左侧的灌木丛。
“哗啦”一声脆响,对方果然上当,枪口瞬间转向左侧,同时扣动了扳机。
就是现在!龙战忍着胸口撕裂般的剧痛,猛地从石缝后冲出,身体因惯性向前踉跄了两步,枪口却死死锁定对方的身影。
对方反应极快,立刻调转枪口还击,子弹擦着龙战的肋下飞过,带起一片血花。
剧痛让龙战眼前一黑,却也激发了她骨子里的狠劲。
她没有躲闪,反而借着这股冲劲,枪口微微下沉,瞄准对方暴露在外的小腿,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精准命中目标,对方闷哼一声,踉跄着摔倒在地。
龙战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拖着沉重的身躯快速逼近,胸口的伤口每震动一次,就有一股鲜血涌出,她的脚步越来越虚浮,却依旧一步一步朝着对方挪去。
对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受伤的小腿根本无法发力,只能狼狈地向后退缩,同时再次举起枪。
龙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扑了过去,身体重重压在对方身上,两人一起滚下斜坡。
翻滚中,对方的枪被甩飞出去,龙战死死掐住对方的脖颈,胸口的伤口因挤压而喷出大量鲜血,滴在对方惊恐的脸上。
“为了阿煜!”她嘶吼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对方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抓挠,却被龙战用膝盖死死压住胸口。
龙战低下头,看着对方因窒息而涨红的脸,想起阿煜最后无力垂下的手,想起那温热的鲜血喷洒在脸上的触感,她猛地加大了力道。
直到对方的挣扎渐渐停止,身体彻底瘫软下去,龙战才松开手,瘫倒在满是碎石和血污的地面上。
胸口的剧痛和极致的疲惫瞬间将她吞噬,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血液流淌的声音。
她缓缓转过头,望向阿煜倒下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凄然的笑。
血债已偿,可那个想当特种兵的少年,再也不会回来了。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好像看到阿煜站在阳光下,笑着对她说:“龙姐,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厉害。”
金三角的密林里湿热如蒸笼,腐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呻吟,瘴气裹着草木的腥涩弥漫在空气里。
龙戟四肢着地,狼耳紧贴头皮,鼻尖不住翕动,深褐色的瞳孔里映着斑驳树影,每一次呼吸都在捕捉林间最细微的气息——这是军犬的本能,也是它作为队伍尖兵的职责。
战龙弓着身走在侧后方,枪口平举,目光锐利如刀。
他比谁都清楚,前方山道里藏着的运毒队伍武装精良,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可心底那股莫名的焦躁却越来越强烈,像有根针在反复刺着神经。
“我怎么会心神不宁到这种地步?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难道是......”
战龙猛地按住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突如其来的钝痛顺着血脉蔓延,让他呼吸骤然一窒。
那不是疲惫或紧张引发的不适,而是一种尖锐的、带着撕裂感的疼,就像有根看不见的线,正从遥远的地方狠狠拉扯着他的神经。
他停下脚步,弯腰急促地喘息,额角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额发,湿热的风拂过,却让他浑身泛起寒意。
发现战龙的异常,战狼脚步不停,压低声音凑近,目光扫过他泛白的指节和额角的冷汗,“你怎么了?没事吧,需不需要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