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周围的郡县,此时天空升起珍珍绚烂的烟花。
百姓们全都凝视着来之不易的灿烂,却殊不知人群中一些人悄然离场,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出了城门。
出了城,那些穿着布衣的百姓,纷纷褪下,换上了藏在野外的战甲,取出沾满泥土的长刀。
两万靖安军沿着小路不约而同的向着京华方向而去...
.....
鎏金蟠龙柱间浮动着沉水香的烟霭,太和殿内烛火摇曳,却照不暖青玉砖缝里渗出的寒意。
三品以上官员跪坐在金丝织锦的蒲团上,四品以下只能立在丹墀两侧,蟒纹补子与飞禽刺绣在光影中交错。
御案两侧的青铜鹤炉正吞吐着青烟,十二名宫娥垂首侍立,手中鎏金长柄团扇纹丝不动。
礼部官员反复核对座次表,象牙笏板叩击金砖的脆响,惊得梁间夜枭发出一声低哑的啼叫。
\"太后娘娘驾到!\"
殿侧的太监高声呼道,刹那间,百官纷纷跪地叩首:“圣上万岁,太后千岁。”
往日那个赵贵妃,如今摇身一变当今庆国太后,两者不光是身份有所差距,就连身上那份气质也在改变。
太后望着殿下的众臣嫣然一笑,挥了挥手:“众爱卿起身吧。”
随着太后话音落下,百官们如提线木偶般纷纷起身,袍服摩擦声中,萧泽身着十二章纹龙袍缓步而入,冕旒晃动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殿内众人。
沈晓坐在大殿的最前方,但只是垂首盯着青砖缝隙,却能感觉到那道森冷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
“今日乃母后寿诞,”
萧泽抬手示意,礼乐声戛然而止,“众爱卿不必拘谨,尽兴便是。”
他话音未落,户部尚书已捧着镶满宝石的贺寿册上前,颤声道:“臣等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此乃臣等心意,还望太后笑纳!”
太后接过贺寿册随意翻了翻,目光突然定格在某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听闻雁城赋税之事,百姓颇有怨言?”
她的声音轻柔,却让整个大殿瞬间陷入死寂,户部尚书顿了一下:“回太后的话,雁城的百姓都是一些粗鄙之人,臣已经派人将那些流民扣押,并非像传言那般对此事颇有怨言。”
太后点了点头:“那就好,征收税款本来就是充盈国库,这些贱民应该会懂!”
就在这时,乐师们适时奏起欢快的乐曲,打破了殿内的紧张气氛。
宫女们鱼贯而入,端上珍馐美馔。
伪装成知府的萧逸尘坐在殿下心中冷笑一声,往日那个温柔慈祥的亲友,如今倒是露出本色,果真让人厌恶。
鎏金蟠龙柱映得烛火晃如流霞,殿内玉盘珍馐蒸腾的热气中,谄媚之音如蛛网般蔓延。
礼部侍郎王大人率先捧着镶满东珠的贺寿屏风趋步向前,颤巍巍的声音里裹着蜜:\"太后娘娘这凤仪,当真应了那句 ' 瑶池王母下凡尘 '!您生辰这夜的月光,怕是都要羞愧得躲进云里!\"
说着膝盖一弯,重重叩在金砖上,额头磕出闷响。
鸿胪寺卿徐老夫子颤巍巍举起一卷泛黄古籍,胡须抖得像秋风中的残叶:\"老臣夜观星象,太白金星高悬紫微星旁,此乃太后圣德感天!又翻出前朝秘典,竟发现千年前便有预言 ' 凤临京华,国祚永昌 '!\"
他话音未落,便有几个年轻官员跟着高呼:\"天佑太后!圣德昭昭!\" 声浪撞在金顶又轰然落下,震得青铜鹤炉里的香灰簌簌而落。
太后望着一个又一个的珍宝,笑的都合不拢嘴。
朝中大臣无不倾尽家财只为今日能够博得太后一笑,等所有人完毕后,太后这才忽然瞥见坐在一旁的靖谋侯和沈晓两人。
见其不动,心中有些不悦,声音有些冷淡,质问道:“靖谋侯府怎么不见之礼?”
就当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在靖谋侯和沈晓身上之时,靖谋侯缓缓起身,整理好官服,义正言辞道。
“臣之礼,已献!”
太后不解,皱眉道:“哦?何礼?又在哪?”
只见靖谋侯挥了挥衣袖,昂首道:“臣献的是,两袖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