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好有一辆火车进站,那高亢的汽笛声骤然响起,方芳一个激灵猛的睁开了眼,呆萌的表情让陈建国笑了笑。
\"到了?\"她脸蛋上还带着睡痕,眼睛慢慢发亮:\"我们到火车站了吗!\"
陈建国不动声色地将她扶正,才点了点头道:“马上就到了。”
此时车正好停在火车站大门,司机不等两人发话,麻溜的先下车帮两人拎起行李。
陈建国也扶着她下车。
此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火车站里的旅客并不是很多。
托方芳的福,陈建国也总算坐上了这个时代的硬卧车厢。
年代文在后世他也看了不少,可不想跟人挤在那如闷罐般的硬坐车厢。
这个时代的硬坐可不是后世有一层软垫的空调硬坐,而是只铺了层木头的实木坐椅。
空调就别想了,就是风扇都没有,虽然这个时节北方已经快入冬。
但一路南下到魔都,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旅途还是在秋老虎的势力范围内。
两人进入硬卧车厢时,上铺还没有人。
将行李放好,陈建国又在两人的行李上隔空施了个障眼法。
除了两人外,其余人眼中都不会见到他们的行李。
这时方芳也开始为两人的床铺整理好,拿出一袋小零嘴和两壶热水,给两人的行军壶冲了壶茶水。
此时火车开始发车,轮子在铁轨上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声。、
陈建国做完手中的事,就坐在床上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方芳正跪坐在她的小床铺,像只忙碌的小松鼠一样把核桃酥、山楂糕和炒瓜子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在小茶几上。
\"建国,你尝尝这个。\"她献宝似的递来一块芝麻糖,\"我从供销社买的,可香了。\"
陈建国接过糖块,指尖不小心碰到她温热的手心。
方芳立刻红了耳尖,却假装专注地再次将掌心向他身前送了送。
火车的灯光下照映下,她纤细的脖颈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刚刚解开的衣服扣子在低头那一刻,让陈建国的余光看到了一直藏着的一抹白嫩锁骨若隐若现。
\"咦?\"方芳突然抬头,\"我们的行李...\"她疑惑地眨了眨眼,明明记得放在行李架上的旅行袋不见了踪影。
陈建国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我塞到铺位底下了,安全些。\"
他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一划,灵力悄无声息地加固了障眼法。
车厢门突然被拉开,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的大嗓门响起:\"哎呀妈呀,可算找着地儿了!\"
一个穿蓝布工装的中年妇女挤进来,身后跟着个拎麻袋的憨厚汉子。
两人看到下铺的方芳明显一愣,妇女立刻堆起笑脸:\"大妹子,俺们是上铺的。\"
方芳礼貌地往窗边挪了挪,陈建国起身帮他们把麻袋塞进行李架。
妇女眼尖地瞅见茶几上的零食,喉头明显滚动了一下。
\"大姐尝尝?\"方芳善解人意地把核桃酥推过去,\"我们自己带的。\"
妇女连连摆手,却忍不住偷瞄那油光发亮的酥皮:\"这咋好意思...\"
话音未落,她男人已经抓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夸道:\"香!比市里供销社买的那些都强!\"
陈建国借着倒水的动作,悄悄在这两人中年夫妇的水里弹出各一滴安神的药汁——
这是他闲用山里的药材炼制的几十种丹药中的一种,遇水化开,溶入水后又无色无味,是行走江湖必备的利器。
不出三分钟,喝了水的上铺夫妇两人就传来震天的鼾声。
\"他们累坏了。\"方芳小声说,轻手轻脚地收起零食。冲着陈建国眨了眨眼俏皮一笑,灯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银光。
陈建国突然伸手拂过她的发梢,指尖带下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瓜子壳。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方芳整个人僵住了,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我、我去洗漱!\"她慌慌张张抓起毛巾就跑,差点撞到乘务员推来的餐车。
餐车里飘着红烧肉的香气,陈建国花了一块钱和四两精粮的粮票,要了两份盒饭。
没一会,方芳洗漱好回来,微湿的的刘海贴在额前,一改在知青院时那种村姑的装扮。
精致的小脸配合着大大的眸子,清纯中带着妩媚。
此时她真正的面目显露出来,让见惯了漂亮美人儿的陈建国都不由得眼前微亮。
\"吃饭吧。\"
他把盒饭放在小桌上,热气在玻璃上凝出一片白雾。
方芳被陈建国刚刚那发亮的眼神羞得俏脸微红,将手里的洗漱用品和脏衣服迅速收回准备好的袋子藏好。
才笼好了微湿的头发坐到他对面。
小脸还有些红晕,低着头解释了一句:“在乡下,我每天都化着改变皮肤的妆容,将脸给遮掩了一下。
我妈说,在陌生的地方,最好不要露出真面目。”
边说边用筷子轻轻戳着红烧肉:\"建国...你不会怪我吧?\"
陈建国望着眼前判若两人的方芳,水珠顺着她瓷白的脸颊滑落,在尖俏的下巴处悬成晶莹的一滴。
他忽然想起生产队里的妇女们前两年在偷偷的议论着那些关于\"魔都来的瓷娃娃\"的八卦——
现在才明白,原来这姑娘每天都用那些粗劣的妆容下藏着这样一张令人屏息的脸。
\"怎么会怪你。\"他把饭盒往她那边推了推,红烧肉的酱汁在饭粒上晕开,\"你妈妈说得对。\"
说着从行李里抽出条干净毛巾,自然地替她擦起还在滴水的发梢。
方芳僵住了,筷子尖戳着的肉块掉回饭盒。
她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连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陈建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亲昵,正要收回手,却被她轻轻按住了手腕。
\"在火车上...没事的。\"她声音细如蚊呐,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翼,\"反正...反正我们已经结成,快结成革命伴侣了,反正,我认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