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沉着脸,手臂上刚刚被蚰蜒咬到的位置瞧起来有些吓人。
她握着枪的手没抖,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吴邪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些怒气:“吴邪!”
“蛇眉铜鱼是你拿的?!”
吴邪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阿宁,讪笑了声,看向了谢淮安。
谢淮安怀里兜着鬼玺,身后站着拿着蛇眉铜鱼的吴邪,怎么看都像是把阿宁耍了个底朝天的罪魁祸首。
他顿了顿,才发现自己好像被误会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阿宁强压着怒意的声音响起,她手中的枪也顾不上尊不尊重了,直直的对着谢淮安:“谢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做不太厚道吧?”
谢淮安:.....
确实挺不厚道的。
青年面无表情,手下意识护住鬼玺后,微微侧了侧身,给吴邪让出半个身位来:“我说了,我只要鬼玺。”
阿宁顿了顿,看着青年的动作,吴邪被暴露在阿宁漆黑的枪口下,有些欲哭无泪的伸手扒拉住谢淮安的袖子。
谢淮安目光落在不远处陈皮的尸体上,借着系统的光,隐隐瞧见那尸体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眉心微跳,知道是哪个剧情。
青年眉眼冷淡,偏头看向张岁和:“既然你的事情处理完了,现在跟我下山。”
张岁和瞧着随手将长刀扔给‘谢景时’的谢先生,又瞧了眼两方对峙的阿宁和吴邪他们,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王胖子眼睛瞪得忒圆,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谢师父,您是不是漏了几个小孩啊?”
谢淮安扔给张起灵一个白色的瓷瓶,听着王胖子的话,思索了片刻,对着面前这几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小孩’道:“不是还有小官吗?”
张起灵默默收了谢淮安递来的药粉,看向一脸生无可恋的吴邪。
停顿一瞬:“嗯。”
阿宁忍无可忍的看着吴邪,枪直接怼他脑门上去了:“我问你蛇眉铜鱼呢?!”
谢淮安见人收了防蚰蜒的药,直接掉头就走,不开玩笑,按照吴邪那个邪门儿体质,待会儿跟阿宁他们打起来可能还好,但要是再加上一个起尸了的陈皮,那这山不炸了吗?
趁现在,赶紧溜。
吴邪愣愣的看着一旁的小哥,他甚至神情平淡的还跟谢小哥说了声再见。
“额...小哥,你看看我,我好像有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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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安从先前下去的那个洞探出头,雪山上的风雪糊了他一脸。
按理来说,现在鬼玺应该是在张起灵手中,后面由他交给了吴三省,再兜兜转转出现在新月饭店。
但由于谢淮安演的这一出戏,东西现在到了他手里。
谢淮安从洞里上来,站在雪山之巅,看向下面白茫茫的一片,也就是说,他拿着鬼玺,后面还得往吴家跑一趟。
反正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山脚下待着的吴三省,他把鬼玺抢到手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谢淮安伸手拉了下面的‘谢景时’一把,刚好,到时候给吴家送鬼玺的时候,还能顺便找吴二白要点好处。
【你给人家侄子卖了,下面现在还打游击战呢,还去找吴二白要好处?】
青年打量着张岁和狼狈的样子,拢了拢衣袖径直往山下走:“我们也可以选择回去,等山塌了,你再给我挖出来,我们到时候再去找吴二白要好处。”
系统眼神一飘,【早下去和晚下去都一样的,上面那几个剧情里都活得好好的,命不该绝,咱就不操心了,先下去吧。】
张岁和惨白着一张脸,步子很慢的跟在谢家那两位的身后,声音夹着风雪,突然开口叫了声谢淮安:“谢先生。”
“你能替我跟谢淮砚道个歉吗?”
谢淮安扭头看向说出这话的张岁和,听出他的意思,眉头微皱:“不是报完仇了吗?自己去。”
张岁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谢淮安已经走出老远,只剩下拿着两把长刀的‘谢景时’还站在一旁。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张岁和的肩膀:“淮安的意思,是让你自己去见一面阿砚,有什么话,你们小辈间当面讲会好一点。”
张岁和如果不是脸上带着些许灰尘,惨白着的一张脸真说不出他跟旁边的雪,谁更苍白一点。
闻言,也只是眼神微动,不知是什么打算。
云顶天宫内,张起灵干脆利落的撂倒了阿宁的几个手下,吴邪一脸威胁的拿着蛇眉铜鱼看着阿宁。
几个人对峙着,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是阿宁,胳膊上的伤口疼的钻心,但还是盯着蛇眉铜鱼。
显然不拿到东西全然不会罢休的样子。
直到他们所处的甬道不远处,有什么声响传来,几个人才从刚才对峙的气氛里抽身,皱着眉看向那个位置。
而另一边,为了避开这一幕的三人,一路往山脚下走。
谢淮安看见出现在他们上山前歇脚地儿的吴三省,并不觉得意外。
在自己脚步一转跟吴三省带来的伙计打一架,和忽悠吴三省两者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忽悠吴三省。
他只当没看见坐在那儿的人,直接在店里找了另一个位置坐下。
吴三省目光绕在他们身上看了许久,也没看见谢家那位身后跟着的侄子,抽烟的手一顿,知道吴邪那小子估摸着还在山上。
但.....
他不是交代了闷油瓶,说让他带来鬼玺吗?
吴三省盯着谢淮安怀里抱着的东西,他老眼昏花了吧?怎么瞧着谢家那位怀里的有点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