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众人一愣,这天子剑是当初沐子安孤身驰援涪陵城之际萧瑀赐给他的。
沐子安从始至终都未曾用过一次。
而眼下沐子安却突然请出天子剑,却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随着赵云将贴身带着的天子剑拔出来,在场所有人尽数跪伏在地,口中高呼。
“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剑之上刻着四个小字:如朕亲临。
沐子安手握天子剑目光凝重,而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开口道。
“大军绝不可后撤一步!”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尽皆哗然。
要知道眼下可是京城受到威胁,按照道理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比保卫京城更加重要。
然而眼下沐子安却是祭出天子剑不允许大军后撤。
穆俊贤此刻也是愣住,开口道。
“镇国公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阻止大军回援京师若是让朝中百官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沐子安表情平静道。
“尔等即便不回援京城也不一定会破,但是尔等只要率军离开凉州,顷刻之间凉州便会丧于敌手。”
“陛下赐我天子剑之时曾言,凡临战怯懦而退者!皆可先斩后奏!”
“而今天子剑已出鞘,谁再言后撤之事,休怪我剑下无情。”
沐子安的声音平静,但是却带着一丝的不容置疑。
没人回觉得眼前这个能冒雪千里突袭匈奴王庭生擒可汗的人会在说空话。
眼下只要谁再敢言一句后撤,沐子安回应他的只有封喉一剑。
见到沐子安并非在开玩笑,穆俊贤问道。
“京城之围当如何?”
沐子安一把将手中天子剑刺入面前的木桌之中。
“京城之围我亲自去解!”
“日后朝廷问罪,本国公一人担之。”
言罢,沐子安转身离开。
留下大堂之内众人面面相觑。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穆俊贤的身上。
良久之中,穆俊贤深吸一口气道。
“还愣着干什么?下令迎击!”
罗成,韩世忠,梁红玉在凉州城内屁股还没有焐热。
沐子安开拔的命令便是已经下达。
时不我待,沐子安立刻带上捷利而后率领夜不收和背嵬军直奔大离京城而去!
.......
耶律峻拔在长途奔袭了数十天之后,两万大军横穿凉州直抵大离京畿之地。
长时间的奔袭让耶律峻拔大腿的两侧草已经磨得红肿。
京畿和凉州虽然毗邻但是完全是两个样貌。
京畿之地水脉丰富,加之大离京城坐落其中来往客商繁多。
京畿的百姓村落自然也是十分富庶的。
在进入京畿之地的第一时间耶律峻拔就立刻下令大军开始补充。
其实所谓的补充就是掠夺,毕竟这一次耶律峻拔孤注一掷连最基本的后勤保障都没有。
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一个抢字。
而自从进入京畿之地后,耶律峻拔和麾下的两万匈奴骑兵便是如同出笼的猛虎一般。
京畿之地承平已久,谁都没有想到会有匈奴人突然出现。
短短两日之间耶律峻拔便是用分兵之策攻下京畿的三座城池。
但是耶律峻拔并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在掠夺补充足够之后立刻兵分三路直插大离京城。
逃亡出来的流民在匈奴骑兵的驱赶之下尽数向着大离京城方向汇聚而去。
而随着京城流民的越剧越多,一个可怕的消息也如同瘟疫一般的蔓延。
“匈奴人杀过来了!”
大离皇宫,养心殿内。
此刻乱做一堂。
当匈奴入寇的消息传来,大离百官第一个想法同样是荒谬。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流民抵达京城,这个消息最终还是被证实为真。
而此刻萧瑀面前的龙案之上就摆着由皇城司汇聚而来的情报!
此刻萧瑀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数万匈奴骑兵这绝对不算是一个小数目了。
若是平常京城之内由数十万的京营拱卫根本无需担心。
这数万匈奴深入大离腹地,没有援兵和补给最后的下场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恰恰眼下京城六营近乎被派去的凉州,此刻的京城就是最虚弱的时候。
能够拱卫京城的也不过是几千禁军罢了。
“启禀陛下!前线督军不利!竟然让匈奴人混入京畿之中,臣请陛下治穆俊贤死罪!”
“臣等附议!”
龙椅之上萧瑀的表情平静。
即便此刻匈奴人可能下一秒就要打进来。
然而朝廷之上的这些百官第一想法还是互相攻讦。
见到龙椅之上的萧瑀并未说话,身为文官之首的杜玉衡上前一步开口道。
“眼下匈奴人来势汹汹,并非追责穆俊贤之过的时候!”
“当务之急应该是商量出一个应对的策略。”
萧瑀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问道。
“刘易你身为兵部尚书此时城中尚且还有多少可动用的人马?”
刘易从上前一步,面色沉重的开口道。
“京城六营尽数被抽调赶往凉州,而今城中若是算是御前禁军和两府衙役,可用之兵不足五千之数。”
“即便是从其他州县之中调兵前来勤王,至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方可抵达。”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尽皆哗然。
偌大一个京城竟然仅剩下五千守军。
大殿之户部尚书高永昌当即开口道。
“陛下!眼下京城之地危险,臣斗胆还请陛下移驾!”
高永昌声音落下,户部左侍郎李平继续开口附和道。
“没错!一旦大战而起!京城之地必然生灵涂炭!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岂能深陷险境之中!”
话音落下,人群之中当即有一名身着衮龙袍的男子出列。
“儿臣以为高尚书,李侍郎所言即是!父皇可暂避匈奴人之锋芒,待到其他州郡勤王之兵赶到,这些匈奴人自然不攻自破!”
开口的人名为萧孜乃是当今大离的二皇子,不久之前被授予临殿听政之权。
萧孜话音刚落,立刻又有一个身着衮龙袍的青年出列言道。
“儿臣以为,眼下京营精锐尽数都在凉州之内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驰援而归。”
“匈奴这数万骑兵来势汹汹!城中守兵不过五千之数,根本无法拱卫四面城墙。”
“昨日儿臣夜观天象,发现天象异常,荧惑入南斗此乃大灾之相。”
“儿臣特地占卜一挂,卦象显示紫薇移迁,逢凶化吉。”
“此乃上天之预示,只要父皇暂时离开京城南迁而下,此难便可化解!”
开口的人是三皇子萧玫。
眼下除了二皇子三皇子之外,凡是成年的皇子基本上都在大殿之内。
萧瑀的嫡长子早夭,当今皇后更是多年无所出。
正因如此,萧瑀迟迟未曾确立东宫。
而眼下自从萧瑀决定让这些皇子参政之后,朝堂之上的局势就变得越发诡谲起来。
毕竟只要东宫之位高悬,只要能博得萧瑀恩宠,那就是谁都有机会入主其中。
皇位的诱惑力从古至今都写在史书里,谁都无法抗拒。
当三皇子萧玫声音刚落,大殿之外陡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
“将一国之大事,寄托于漫天星斗之上!何其荒谬也!”
此言一出,大殿哗然,萧玫脸色骤变!
所有人循声望去,下一刻便见殿门之外。
萧秀宁身披红衣凤甲束发而至,他环顾四周而后冷声道。
“儿臣以为!当下凡言退离京城者!皆该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