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首发出撕裂寰宇的咆哮,周身血气直冲九霄,在身后凝聚出遮天蔽日的空间祖巫法相。
法相每一根手指都缠绕着空间法则锁链,随着法相挥动,无数道空间刃组成的风暴席卷而来,所过之处,连天地法则都被切割成千万片,虚空如被狂风吹散的沙砾般簌簌崩解。
烛九阴眼中的时间之火愈发炽烈,背后时间长河竟从虚影化作实体,翻涌的河水裹挟着无数被磨灭纪元的残骸。
他将龙鳞黑矛狠狠插入脚下混沌,刹那间,亿万里内的时间流速彻底逆转。
那些本就破碎的虚空残片,在时间逆流中先是重组为完整的空间,随即又以更快的速度崩解消亡,形成了诡异的时空循环。
黑矛尖端喷射出的时间洪流,如同千万条时间巨龙咆哮而出,所到之处,连空间法则都被腐蚀得千疮百孔。
两人的攻击终于正面相撞。
空间刃风暴与时间洪流轰然交汇,碰撞的中心爆发出比混沌初开时还要耀眼的光芒。
这光芒中,时间与空间法则疯狂绞杀,诞生出无数微型黑洞与时间旋涡。
这些恐怖的存在相互吞噬,每一次湮灭都引发堪比世界崩塌的巨响。
帝江怒喝一声,周身空间法则疯狂运转,抬手撕开一道横跨混沌的巨大裂缝。
裂缝中涌出的不再是普通的空间乱流,而是蕴含着空间大道本源的混沌罡风。
这罡风所过之处,连时间都被绞成碎片,无数刚刚诞生的世界,在罡风的吹拂下,如同脆弱的泡沫般接连破灭。
烛九阴见状,周身时间法则化作璀璨金芒,背后时间长河竟凝聚成一把巨斧。
他挥动巨斧,劈出一道贯穿古今的时间斩击。
这斩击蕴含着过去、现在、未来的全部力量,所到之处,空间裂缝被强行愈合,又在瞬间被重新撕裂,形成了一道不断愈合又不断破碎的诡异时空带。
两股力量的再次碰撞,引发了比之前更恐怖的灾难。碰撞中心的虚空彻底湮灭,形成了一片法则真空地带。
在这片区域中,任何存在都会被剥离法则之力,化作最纯粹的能量。
而在真空地带的边缘,时间与空间法则相互融合,诞生出了全新的时空法则雏形。这些雏形相互碰撞,不时爆发出足以照亮无尽虚空的强光。
随着战斗的白热化,帝江与烛九阴不再局限于单纯的法则攻击。
他们的肉身化作混沌巨兽,帝江化身为亿万丈的空间饕餮,张开的巨口能吞噬一方方小千世界。
烛九阴则化身为时间苍龙,龙身缠绕的时间锁链能束缚任何存在。
两大巨兽在狂暴的虚空之中中激烈搏杀,每一次碰撞,不仅虚空为之破碎,就连各种天地法则已被崩灭。
他们的攻击越来越疯狂,每一击都蕴含着开天辟地、毁天灭地的力量。
整个虚空都在他们的战斗中剧烈震颤,仿佛即将迎来新的创世与毁灭。
而到了如今,他们的战斗也已经持续了百年时间。
而后土看着他们即便时间到期了,却依旧没有停手的打算,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深知,再这样下去,不仅帝江和烛九阴可能会两败俱伤,甚至整个巫族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后土不再犹豫,当即便想要出手制止双方的战斗。
不过,即便后土的实力境界,比起帝江和烛九阴而言都要更胜一筹。
但是,此时无论是帝江,还是烛九阴,他们都已经打出了真火,所以想要制止他们,也并非轻易能够做到的。
不过此时他们都处在盘古神殿之中,后土却是能够借助盘古神殿这一件至宝的力量,从而制止双方的战斗。
只见,当帝江与烛九阴的战斗将亿万里虚空撕扯成时空乱流旋涡时,后土立于盘古神殿穹顶,素衣浸染着法则崩灭的幽光。
她望着两尊祖巫周身暴涨的毁灭气息——帝江的咫尺杖正撕裂空间本源,在虚空中绽开亿万道吞噬无尽虚空的黑色裂缝。
烛九阴的龙鳞黑矛搅动时间长河,将周遭的时空凝固成泛着幽光的晶体,眸中掠过沉郁的忧色。
百年激战已让神殿内的虚空,布满崩解的世界残骸,每一道能量余波都在将这巫族圣地的空间结构碾成齑粉。
后土玉手翻飞间,三十六道土黄色道纹自掌心迸发,交织成古老而独特的结印。
随着法印成型,盘古神殿这座由盘古心脏所化的至宝轰然震颤,殿中万千神纹迸射金光,隐约勾勒出盘古开天辟地的伟岸轮廓。
神殿四角的青铜巨柱流淌着创世精血般的赤红光芒,整座殿宇化作横跨混沌的巨人虚影,张开遮天蔽日的手掌,朝着搏杀中的祖巫镇压而下。
这道由盘古神力凝聚的巨掌裹挟着开天威压,每根手指都缠绕着镇压诸天的法则锁链。
掌风过处,崩裂的空间碎片如潮水般倒卷愈合,紊乱的时间流速骤然归序,连帝江挥出的空间乱流与烛九阴劈出的时间斩击,都在触碰到掌缘的瞬间湮灭成虚无。
两位祖巫只觉一股能镇压混沌神魔的伟力从天而降,周身法则之力如被冰封般凝滞。
帝江怒吼着催动空间法则,试图在巨掌下撕开通道,却见咫尺杖所触之处,空间本源竟如蜡般消融。
烛九阴狂催时间长河逆流,龙鳞黑矛爆发出湮灭纪元的幽光,却只在巨掌表面激起金色涟漪——那是盘古神力构筑的绝对领域,任时空法则如何狂乱,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当巨掌彻底落下,帝江与烛九阴被强行分隔在神殿两端,周身缠绕着盘古神力凝成的锁链。
他们挣扎时迸发的祖巫血液,刚离体便被神力蒸发,眼底的暴怒与不甘,在触及神殿穹顶那道盘古开天残影时,竟化作一丝难以察觉的震颤。
此刻的神殿内,破碎的虚空如蛛网密布,崩灭的法则碎片在虚空中燃烧,宛如亿万颗微型星辰同时爆发,将这场足以倾覆巫族根基的激战余波,定格成创世与灭世交织的惨烈图景。
后土垂眸拂袖,以大地法则抚平空间裂隙,翻涌的空间风暴,才渐渐平息为沉寂的暗流。
而此刻,被盘古神力禁锢的帝江与烛九阴,如两头困兽般疯狂挣扎。
帝江周身空间法则疯狂涌动,试图撕裂束缚,却只能在锁链上激起阵阵涟漪。
烛九阴的时间之力不断冲刷枷锁,却始终无法撼动分毫。
他们怒目而视,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口中发出震天的怒吼,声浪震得盘古神殿都微微颤抖,破碎的虚空再次泛起阵阵波纹。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盘古神力的持续压制下,他们体内翻涌的力量渐渐平息。
狂暴的血气不再沸腾,周身肆虐的法则也逐渐归于沉寂。
两人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缓,眼中燃烧的愤怒火焰,也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渐渐黯淡下去。
烛九阴率先垂下眼眸,龙鳞黑矛上流转的诡异光芒缓缓消散,背后的时间长河虚影也随之淡去。
他意识到,在这股源自盘古的力量面前,再如何挣扎也是徒劳。
帝江见状,也停止了徒劳的反抗,咫尺杖的幽光渐渐熄灭,空间法则的波动彻底消失。
当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耗尽,他们终于从疯狂的战斗状态中清醒过来。
烛九阴声音沙哑道:“多亏后土妹子及时出手...再斗下去,巫族基业恐毁于一旦。”
帝江也叹息着摇头:“是我被执念蒙蔽,险些铸成大错。”
回想起方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厮杀,双方几乎要奋不顾身的惨烈景象,两人心中皆是一凛。
那股成圣执念带来的狂热,在这一刻被彻底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懊悔与自责。
四周陷入一片寂静,唯有破碎虚空传来的细微嗡鸣,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帝江与烛九阴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愧疚、懊恼,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过,虽然此时双方我感到比较庆幸与懊悔,但他们的之前终究是没有分出胜负,成圣的诱惑依旧还在。
因此,很快,帝江面色一沉,率先打破沉默:“若不是百年之期已到,后土妹子强行介入,再过片刻,我定能将你彻底击溃!百年之期还是太短了”
烛九阴冷笑一声,龙鳞黑矛重重杵在地上:“痴人说梦!分明是你空间法则比起我的时间法则差远了,你已露颓势,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而此时祝融却是摇头晃脑说道:“罢了罢了,二位兄长争斗百年都难分高下,便是再战千年,怕也是徒劳无功。”
后土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素衣在紊乱的法则风中轻扬:“既然百年已过,胜负未分,便按约定掣签。巫皇之位,当由天道定夺。这是巫族存续的根基,容不得意气之争。”
她袖中滑出一枚刻满巫族符文的玉签,在破碎的虚空光芒中微微发烫,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因这枚玉签的出现,暂时陷入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