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二字落下的瞬间,广场中央那座矗立已久的叶玄雕像骤然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从雕像迸发,瞬间射向跪地的宁辞狼。
白光触及身体的刹那,宁辞狼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一声惨叫,整个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了漫天飞灰。
群臣目睹此景,无不心惊肉跳,浑身发凉,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大气不敢出。
众官员再也不敢多做停留,纷纷躬身行礼,连告退的话都不敢多说,转身便急匆匆地朝着宫门外走去,必须回家,好好约束自家的弟子,亲人莫要在胡作非为。
……
黄府,西跨院深处的僻静厢房内,满是靡靡的气息。
雕花拔步床的纱幔半垂,绣着戏水鸳鸯的锦被凌乱地堆在床尾。
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青年缓步踏入,衣料上用银线绣着繁复的流云纹,腰间系着嵌玉玉带,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他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阴鸷的邪气,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坏笑,在床榻方向,一步步走近时,靴底碾过地上散落的素色布裙碎片。
床榻之上,一名女子被粗麻绳死死捆绑着四肢,狼狈地蜷缩在锦被中。
她身上仅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中衣,布料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的肩头与小臂肌肤莹白,却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血痕与淤青,显然是遭受过粗暴的对待。
乌黑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枕上,沾着些许泪水与汗珠,被布条堵住的嘴中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哀鸣,身体剧烈颤抖,却让麻绳勒得更深,留下一道道红痕。
“嘿嘿……小娘子,别费力气了。”黄俊停下脚步,居高临下戏谑的看着她,“你越是这么挣扎,本公子心里就越痒,越觉得兴奋啊……”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好消息’——你的丈夫,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已经被本公子派人打断了四肢,此刻正像条死狗一样,被绑在你们那破院子的柴房里呢,哈哈哈!”
女子浑身一僵,原本剧烈挣扎的动作骤然停滞,眼里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
丈夫……她的丈夫……待她极好的男人,竟然被这个恶魔打断了四肢?
黄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轻蔑,伸手粗暴地扯下了她口中的布条。
“你……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黄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笑得更加猖狂,“哈哈哈!在这黄海城,谁能杀我?谁敢杀我!”
“我父亲乃是太玄帝朝的大官,你说,谁能杀我?!”
他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女子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目光在她秀美的脸上流连,语气带着几分惋惜,又几分暴戾: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说实话,你这模样确实不错,比前阵子那些庸脂俗粉漂亮多了,可惜啊……”
他的指尖用力掐着她的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可惜不是完璧之身!若你还是处子,本公子或许还能饶你那废物丈夫一条狗命,现在……哼,敢反抗本公子,就得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他猛地松开手,女子无力地倒回床榻。
然而,正当他准备再次行动时,他的整个身体突然闪现出一道微弱的白色光芒。
首先是从下半身开始,然后迅速蔓延至全身,眨眼间,这个年轻人便完全消失在了原地。
女子见到这一幕也是不可思议,眼前这青年可是天尊的实力啊!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散了?
沉重的实木大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打断了女子的怔忪。
一对身着华贵锦袍的中年夫妻快步走了进来,男子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久经沙场的凛冽煞气,正是黄俊的父亲黄战。
身旁的女子雍容华贵,此刻却满脸焦急,正是黄俊的母亲李蕾。
“俊儿?!”李蕾刚一踏入大殿,便迫不及待地扬声呼喊,目光在殿内飞速扫过,却唯独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有那女子,“我的俊儿呢!你告诉我,我的俊儿在哪里?!”
殿内空荡荡的,连黄俊的气息都已消散无踪。
李蕾找不到儿子,积压的恐惧瞬间化作滔天怒火,冲着女子厉声嘶吼。
女子被她剧烈的反应惊醒,回过神来,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说啊?!老娘在问你话呢!”李蕾见她迟疑,怒火更盛。
“我……我也不知道,就在刚刚……他……他突然化为了飞灰了,这……我也不知道。”女子,
“我……我也不知道……”女子被她的气势震,结结巴巴地开口,“就……就在刚刚……他……他突然化为了飞灰……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李蕾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女子,胸口剧烈起伏。
“好了!唉——”一旁的黄战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按住妻子颤抖的肩膀,声音沙哑,“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我们还是来晚了!!!”
“来晚了……来晚了啊!”李蕾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接连倒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眼神恍惚了片刻,随即,那茫然被极致的阴狠所取代。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声音凄厉地嘶吼:
“为什么要这样?!陛下凭什么要这样对他!他的太玄帝朝,还不是我们这些下属浴血奋战所来,没有我们,太玄哪里有今日的鼎盛!我儿不过是享受一些荣华富贵,又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小蕾,噤声!”黄战猛地攥紧妻子的手腕,“这等悖逆之言万万不可乱说!陛下执掌太玄帝朝生杀大权,岂是我等可以随意议论的?稍有不慎,便是满门寂灭的大祸!”
“不可议论?哈哈哈哈——”李蕾猛地甩开他的手,笑声凄厉而疯狂,泪水混合着怨毒从眼角滚落,“凭什么不可议论?凭什么他就能高高在上,随意夺走我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