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梅玥君的嘴里突然听到丈夫的名字,于英愣了一愣。
“你,你见到你海生叔了?在哪?”随后她立马问道。
梅玥君拉过于英婶子的手,轻声问道,“婶子,上一次我海生叔回来,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不好的事了?”
于英又是一怔,“你这孩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婶子,咱们都跟一家人似的,我也早就把你当我亲婶子一样,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我,还有我妈,都能替你出主意的。”
于英低下头去。
半天,她才道,“那次,他回来,要我同意跟他离婚。我没同意。”
果然,这男人回来,就是为了摆脱农村的老婆。
“他有说为什么要离婚吗?”梅玥君问。
于英点点头,面容也变得哀愁起来。
“说了,他说他在外头下海做生意,亏了好多钱,欠了一屁股债,还说找他要债的一大堆,所以他不敢回家来。怕别人跟着他找上门来,为难我和孩子。”
梅玥君心里冷笑,这个男人还真是花言巧语,还想哄骗于英婶子跟他离婚。他说自己外头欠了债,于英婶子一旦同意跟他离婚,那是毛都落不着一根啊!
“婶子,他既然这么说,你为啥还不跟他离婚?”梅玥君不动声色的问。
于英红了眼睛,她悠悠叹了一口气。
“我不能因为他亏了钱,就和他离婚啊!建华都那么大了,我要是这么做,孩子会怎么想?他妈是个嫌盆爱富的?还是说夫妻就是那同林鸟,大难临头了就各自飞了?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我也不是那样的人。亏了就亏了,只要他在外头拼,我就愿意在家等。”
此刻,知道真相的梅玥君,觉得这番话,是多么的讽刺。
她不忍心再多问,听着于英婶子的话,她怕自己又要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她的一腔深情,与梅海生的无情,天壤之别。
梅玥君抿了抿嘴,下定了决心,她正了神色,捂住于英的手,“婶子,你被骗了。”
于英不明所以的看着梅玥君,“我被骗了?”
梅玥君点点头,将昨日见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于英,包括那个很可能是梅海生私生子的那个孩子。
于英听完,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坐在那里,双眼无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许久,她缓缓开口,声音颤抖,“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我哪里对不住他了?我哪里做的不好?”
梅玥君心疼地抱住她,轻声安慰,“婶子,你不要这么想,错的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觉得是自己不好呢?”
于英摇了摇头,突然站起身,眼神里多了几分决绝,“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她看向梅玥君,用一种几近恳求的语气向她说道,“小玥,你快告诉婶子,你昨儿去的那条街在城里的哪里?”
梅玥君赶忙拉住她,“婶子,你现在去找他,他肯定不会承认,甚至还会打草惊蛇。”
“我才是他老婆,我去找他,天经地义。”
“你不管建华的以后了?还有你自己。”梅玥君大声说道,“你大闹一场,然后呢?给了他们时间找借口,甚至转移财产,你就为了闹一场,逞一时之气吗?”
于英听了这话,冷静下来,她缓缓坐了下来,点了点头,“小玥。你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所以,我们要先收集证据,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查一下海生叔名下的财产吧!这些都要等着你去做。”
晚上,梅玥君把于英这边的情况也跟秦兰香大致说了一下。
秦兰香心疼于英,晚上又过去好一通安慰和开导。
梅建华在县里上着高中呢,这事还没必要告诉孩子。
梅玥君要上学,没有办法直接帮于英婶子去调查。
但是好在有周林江。
周林江虽然也要上学,可他手底下有刘乙斐啊。
做暗探这种事,刘乙斐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事就交给了他。
女人碰上这种事,再怎么想得开,也终归不会心如止水。
瞧着于英上班心不在焉的样子,秦兰香索性心一横,带着于英去了县城。
按着梅玥君告诉她的地址,两个农村妇女,竟然一路摸到了那条商业街。
于英心情忐忑,但好奇之心,还是战胜了她心中的畏惧。
为了不被梅海生认出来。两人事先还给自己做了“包装”。
所谓的包装,就是一人带了一副蛤蟆镜。脖子上围了花花绿绿的宽丝巾,能包头,也能遮面,是当下流行的防晒神器。
两人一路看着招牌往前走,终于看到了“精诚羊毛衫”五个字。两人站在街对面,向店里张望。
于英的心怦怦直跳,直到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那店里走了出来。
她看了几秒后赶紧回过身,背对着他而立。
梅海生没有注意到街对面的两个人,自顾自的走了。
秦兰香提醒了于英之后,于英才后转过身看着那个铺子。
“英子,还真是海生呐!”秦兰香的语气里盛了怒气。
这个男人太不是东西了。
这时一个孩童,又从铺子里跑了出来,蹲在街边口玩。
随后一个女人也追了出来。
“小宝,你怎么乱跑呀!快跟妈妈回店里。”
秦兰香拉着于英往铺子里走去。
于英一惊,紧紧拉住秦兰香的手臂,“姐,你这是干啥?”
秦兰香道,“进去看看,反正那家伙出去了,这女的又不认识咱们。”
“还是别……”
于英话还没说完,秦兰香内收下颌,眼睛从墨镜上方瞪了于英一眼,小声,但语气不容置疑,“你是正的,还怕这个外面的?去看看咋了。”
就这样,于英半推半拒的被秦兰香拉着,两个人进了羊毛衫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