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杀人之后惊慌失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王建义,刘柯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自己自从成为捕刀人以来,已经亲手杀过不少人了。
然而,他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究竟是在何时何地,甚至连当时是否像王建义这般惊慌失措都已模糊不清。
刘柯迈步上前,从王建义手中接过自己的刀,然后用已死的癞子头身上的衣服,仔细地擦拭着刀上的血迹,直到刀身重新恢复光亮,他才将其收入刀鞘。
“走吧。”刘柯面无表情地说道。
然而,王建义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纹丝不动,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刘柯见状,眉头微皱,他快步走到王建义面前,扬起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同时冷冷地说道:“走吧,再不走,就不是你杀人了,而是别人来杀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我杀……”王建义的话还没说完,刘柯突然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踹倒在地。
紧接着,刘柯迅速拔出腰间的刀,刀尖直抵王建义的咽喉,寒声说道:“我给你脸了是吧?喊着要报仇的是你,动手杀人的却是我,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
“当时我要走是谁死皮赖脸求我帮忙的?我拒绝时是谁一直喊着要报仇的?现在反过来质问我,你找死啊。”
“我……”
“我就不应该叫你一声,刚才用我的刀砍人的时候不是特别的狠吗?”
刘柯没有杀他,他收了刀转身离开并且说道:“你这种人很恶心。”
王建义最终还是一瘸一拐的跟着刘柯离开,此时的城内早就乱成了一团。
大量百姓冲出西华城,刘柯与王建义来到城外与唐若锦汇合。
看到满身是血的王建义,唐若锦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柯从马上扔给他们一个金块说道:“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随后刘柯骑上马缓缓离开,不过刘柯发现这两个人似乎在跟着自己。
刘柯的红沙是上等好马,只要他想这两个人绝对追不上自己。
不过刘柯还是停下问道:“你们两个干嘛呢?”
“我们……”
“那可是金子,别不知足?”
此时王建义说道:“我想和你回御国,我想当捕刀人。”
唐若锦也在一旁小声应和。
“随你们的便,你们两个愿意跟就跟,遇到危险可别指望我会保护你们。”
“好。”
刘柯骑着马一路疾驰,王建义和唐若锦则在后面艰难地追赶着。
王建义的一条腿有些瘸,而唐若锦的身体也不太好,这让他们的行进速度非常缓慢。
夜幕降临,三人终于停下休息。然而,让王建义和唐若锦失望的是,刘柯并没有分给他们任何食物。
王建义看着自己残疾的腿,心中不禁想起了刘柯那神奇的断肢再生本事。
他决定鼓起勇气,走到刘柯面前,说道:“官爷,我想跟您打个商量。”
刘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道:“讲。”
王建义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想跟您学习断肢再生的本事。”
刘柯沉默片刻,突然伸出一只手。王建义见状,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刘柯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我可不是你师父,想学的话,就得给钱。”
王建义恍然大悟,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块,递给刘柯。然而,刘柯却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头上。
“你这小子,竟然用我给你的钱来让我教你,你可真是一点儿亏都不想吃啊!”刘柯怒斥道。
王建义被打得有些发懵,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我没钱啊。”
刘柯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说:“那就给我滚!”
王建义还想再争辩几句,刘柯却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要是再敢扯那些没用的屁话,我就把你活剐了!”
听到这话,王建义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再多说一句,转身便跑开了。
天亮之后,晨曦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三个人继续踏上他们的旅程,昨晚的一场雨让他们都被淋湿了,衣服还湿漉漉的,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由于昨晚没有睡好,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走了半晌三个人终于看到了一片广阔的农田。
绿油油的庄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这片农田给他们带来了一丝生机和希望。
他们走进了一个宁静的小村庄,街道两旁是古朴的房屋,村民们忙碌地穿梭其中。
突然,一阵悲怆的歌声传入他们的耳中。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户人家,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显然正在办丧事。
唐若锦兴奋地抓住王建义的胳膊,喊道:“师兄,快看,挽歌郎!”
王建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十几个少年站在灵堂前,他们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这些少年们手持乐器,正在将已逝之人的生平事迹编成歌曲,哀婉地吟唱着。
刘柯在当罗刹的时候,曾经听老罗刹兵说过,能用得起挽歌郎的人家和普通的哭丧不同。
这种人家在逝者生前必定有所作为,并且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而且从这群挽郎的模样和年纪来看,他们的费用应该不低。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中能见到如此场面,实属罕见。
刘柯对听人家唱挽歌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遇到丧事准没好事发生。
然而,王建义和唐若锦却听得如痴如醉,似乎对这种古老的丧葬仪式充满了好奇和喜爱。
正当刘柯准备叫住两人时,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刘柯紧紧地握住刀柄,猛地转过头去,发现是个瘦弱的青年。
只见那青年头上戴着一条洁白的帕子,宛如雪花般纯净,与他苍白的面容相互映衬。
而在他的手臂上,却缠绕着一个黑色的孝箍,显得格外突兀。
刘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按照一般的规矩,白帕子通常逝者儿子那一辈才会使用的,而黑孝箍则是孙子那一辈的标志。如此一来,这个青年的装扮实在让人费解,难道他既是儿子又是孙子不成?
刘柯暗自思忖道:“难不成陈齐的风俗与御国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