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接过药,就着水吞了药片,接着,目光落在苏晚的脸上,轻声道,“谢谢。”
苏晚处理了纸杯,把药放到他手里,“一会儿你带回家吃吧!”
苏晚重新上车,启动着驶向了小区地下停车库,顾砚之又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
苏晚停好车时,顾砚之缓缓睁开了眼,胃疼似乎缓解了一些。
他推开车门下车,两个人走向了电梯。
“苏晚,今晚谢谢你。”顾砚之低沉启口,态度郑重。
“不客气。”苏晚抿了抿红唇,不管是他,还是江师兄,或是任何她载的乘客,她都会这么做的。
顾砚之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显然,他也看出来了,苏晚对他,只是人道主义关怀的意思。
电梯里,狭小的空间再次剩下两人,顾砚之靠在轿厢壁上,目光落在苏晚身上,迷离的眸底,渐渐浮上了一种深沉的眷恋之色。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二十七层到了。
顾砚之站直身躯,在迈出电梯门时,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最终,只低沉说了一句,“晚安。”
苏晚倒是没说什么,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稍后,苏晚回家和格格玩了一会儿便上楼去洗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酒味,她感觉自己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了。
苏晚洗了一个澡,女儿不在身边,她也可以安静地看会儿书,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敷个面膜什么的。
而楼下,顾砚之站在自家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城市的灯火,手中握着那盒‘安胃宁’。
胃部的不适已经基本消失,但心底搅动的波澜,却愈发汹涌。
她记得他的用药习惯,是不是意味着——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药盒,指尖微微收紧。
最终,男人的眼底还是浮起了一丝笑意,这已经很好了。
但今晚,有一个人却气得睡不着。
姚菲稍晚又和李果果发了信息,询问今天的情况,李果果也告诉她顾砚之到场了,而且,为了苏晚还一直喝酒,苏晚关心他了,最后也听说是苏晚送他回家的。
姚菲听着这些消息,越发气得有些睡不着了,沈婉烟拆了十年,都没能拆散苏晚与顾砚之吗?
她是干什么吃的?不是世界级钢琴师吗?不是很有魅力吗?
如果苏晚和顾砚之复婚,那以后科研资源岂不是全倾斜到苏晚身上了?说不定她真的哪一天能站在诺奖台上。
姚菲胸口郁闷万分,如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父亲的案子立案了,即便父亲再怎么狡辩,他都要在里面关上十几年二十几年的。
姚菲一点不心疼他了,因为他罪有应得,很快,她也要让母亲这边知道,刘春薇这个远方表妹的所作所为,她要让她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小三。
明天,她的外婆七十岁寿辰,刘春薇就是邀请的宾客之一,而姚菲已经替她准备了一出好戏等着她。
明天整个家族的人都会到场,在酒店的宴会厅里设宴,她会让全家族看到刘春薇是如何瞒着母亲勾搭父亲,还生下私生子的。
至于父亲那十个亿,她必须等父亲的案子判完了再去想办法取出来。
——
次日!
晨光熹微中,苏晚穿着一身浅灰色运动服,长发束成马尾,已经在小区跑了两圈的她,额角和鼻尖都沁出了细密的汗意,脸颊因运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润,整个人散发着蓬勃的朝气。
就在她迈进单元大厅时,冷不丁地,与电梯里迈出来的男人迎面相对。
顾砚之一身深色衬衫,手里挽着西装,头发也打理得有型有款,显然要出门。
顾砚之的脚步不由顿住。
离婚后,他见过苏晚最多的样子,就是实验室穿白大卦的样子,讲台上自信的她,晚宴上优雅的她,但却已经极少见此刻这般,带着生活朝气,鲜活灵动的她。
阳光从她背后洒进来,一米六八的身段,紧身运动服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流畅的身形,汗湿的几缕碎发贴在颊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顾砚之顿觉喉咙有些发紧,目光更是一时挪不开去。
虽然生过孩子,但苏晚的身材有多好,他心里有数。
苏晚被他这么看着,她伸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就想越过他时,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声线打招呼过来。
“早。”
苏晚停下脚步回应一句,“早。”
“去跑步了?”男人问来。
“嗯!”苏晚点点头。
“我有个跨国视频会议,去趟公司。”顾砚之倒是自报行程。
苏晚抬头看了他一眼,自然地应了一声,“哦!”
“中午一起接莺莺出去吃顿饭?”他又问。
苏晚倒是还没有想好中午要怎么安排,因为今天她放杨嫂假了,她继续应了一句,“再说。”
顾砚之的视线掠过她泛红的脸颊和红润的唇瓣,呼吸微滞半秒,“先走一步。”
顾砚之挽着西装朝小区门口方向迈去,挺拔的身躯,矜贵的气场,那头浓密的灰白发色倒是格外引人注意。
顾砚之上车后,高洋开出一段路后,便开始口头汇报这次的开会内容,然而,等他说完之后想要听听老板的意见时,却发现老板眯眸看着窗外,不知道想什么。
不过,高洋敏锐地察觉到自家老板的心情似乎不错。
顾砚之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他的脑海里还浮现着苏晚刚才晨跑后那丰沛灵动的模样。
记忆又回到了更久远的一些画面上,晨起时分,她睡意惺忪地趴在他的怀里闹着不许他上班,他下班回家之后,又主动跑到他的身边,环着他的腰,软软地唤他老公的女孩。
那些被他曾经忽略的甜蜜日常,在失去后,才惊觉是何等的珍贵。
他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几分,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和悔意,其中又夹杂着难于抑制的渴望。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那些过于美好的回忆中抽离。
他知道,还不是时候。
“顾总?”高洋试探性地唤了他一声。
顾砚之回过神,收敛起眼底翻涌的情绪,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嗯,刚才说到哪了?继续。”
这时,高洋的手机信息响了,他停在红绿灯前,伸手看了一眼,接着,他回头朝身后顾砚之道,“顾总,王振的儿子在m国刚去世了。”
顾砚之寒眸淡然,“嗯!”
高洋思索了一下,王振失去继承人,说不定他真的会娶沈婉烟为妻为王家添丁续子,届时,沈婉烟背靠王振,是否还会甘愿履行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