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陈兴平心里咯噔一下。
“打!”他当机立断,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对着那头刚刚警觉抬头的大公羊就扣动了扳机!
砰!
一大片铁砂呼啸而出!
大公羊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脖子上、前胸顿时绽开一片血花!
但它没有立刻倒下,反而受了惊,带着伤扭头就向右侧山坡狂奔!
妈的。
老式猎枪就是难用。
一枪下去都放不倒一头羊。
羊群彻底乱了,像炸开的烟花,咩咩乱叫着,没头苍蝇似的四处逃窜!
大部分跟着受伤的头羊往右边跑,那里正是吴二愣子埋伏的方向!
“二愣子!拦住它们!”陈兴平一边吼,一边飞快地往枪管里塞火药。
“砰!砰!”
右侧大栎树后面,吴二愣子也开火了!
他的目标是跑在最前面的几只羊。
二愣子枪法好,两只跑得最快的山羊哀嚎着栽倒在地,抽搐起来。
这一下稍稍阻滞了羊群的冲击势头。
“打!打那些慌的!”左侧的陈其也开枪了,他离得稍远,一枪打中了一只试图脱离大群往林子深处钻的山羊后腿。
那羊瘸着腿,跑不快了。
“打啊!”陈其装好药,对着混乱羊群里另一只看起来健壮的母羊又是一枪!
砰!
母羊应声倒地。
陈其见母羊倒地了,很是兴奋。
他又接着放了一枪,“砰!”结果铁砂全打在了地上,惊起一片尘土,连根羊毛都没蹭到。
“妈的!臭手!”他气得骂自己。
枪声停止。
吴二愣子看着羊群消失的方向,懊恼地跺脚。“可惜了!跑了大半!”
“知足吧!”张长弓捂着胸口走过来,刚才拦截羊群猛冲,扯动了他的伤处,疼得龇牙咧嘴,“要不是兴平哥反应快,头羊一跑,咱们毛都捞不着!六只山羊,加上邓通那边的蛇肉,两千斤……我看差不多!”
他们刚才一共杀了六只山羊,大概有个一千三百斤左右。
加上刚才的蟒蛇,怕是能有个一千五百斤。
陈其也拖着那只瘸腿羊过来,用绳子捆好:“就是!这趟没白来!兴平哥,你那枪真准!”
刚才只杀了六头山羊,陈兴平觉得有点少。
天还没黑,他们几个人还可以再搞一波。
于是,陈兴平冲几人说道,“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收拾!天快黑了!把羊都扛上,回去找邓通汇合!”
四个人手脚麻利地把死羊用绳子捆好蹄子,放在了犁耙上去找邓通。
远远地,就闻到一股更浓烈的血腥味。
邓通已经忙活完了,地上摊着两大块油布,上面堆满了被分割成一块块的粉白色蛇肉,像座小山。
那张巨大的暗绿色蛇皮,用水简单冲洗过,卷成一卷放在旁边。
邓通正蹲在水潭边洗手,旁边还放着个鼓鼓囊囊的水囊。
“哟!回来了?嚯!这么多羊!”
邓通看到他们扛着的猎物,眼睛都笑眯了,“兴平哥,你们行啊!我这边也搞定了!蛇皮完整剥下来了,肉都卸好了,内脏也处理干净了,可以带回去煮一锅!”
“喏,这水囊里是蛇胆,还有几块好肝!这蛇肉,我估摸着,少说也有三百斤!加上这几只羊……嘿嘿,肉联厂的门槛,咱能踏进去了!”
陈兴平觉得这么点东西还不够两千斤。
他怕他们把猎物拖到肉联厂,他们找理由不收。
于是,陈兴平想了一下说道。
“这样吧,我们从靠山坡那边回村,那边比较偏,有牛群出没,我们看看能不能碰运气再打一头牛,这样肯定就够两千斤了。”
邓通点头,“行啊,靠山坡那边虽然绕点,但是平时很少有人往那边走,我们再打一头牛要保险一些!”
陈其他们三人也点头同意!
大家伙都不想白跑一趟,都想把猎物给打足!
几个人把蛇肉、羊尸都堆在带来的几张犁耙上,拖着往靠山坡那边走。
路是真不好走,犁耙嘎吱嘎吱响,几个人眼睛都瞪得溜圆,在林子里扫来扫去,就想碰上一头落单的野牛。
“娘的,走了这么远都没有碰到猎物,刚才那蟒蛇把牲口都吓跑了吧?”陈其喘着粗气,抹了把汗。
“难说,牛胆子大,指不定还在附近。”邓通扶着腰回答。
刚拐过一片密实的林子,一股子味儿就钻鼻孔里来了。
“啥味儿?这么冲!”吴二愣子皱着鼻子,使劲吸了两下,脸就垮了,“操……死……死耗子都没这么臭!”
陈兴平也闻到了,那味道直往脑门子里钻,又腥又腐,还带着点说不出的甜腻腻,熏得人想吐。“像是啥大东西烂透了。”他沉声说。
“过去看看?”张长弓来了精神,捂着胸口的手也放下了点。
“要是啥大牲口刚死,肉还没坏透,咱们捡个现成的!就算烂透了,招来狼也行啊!剥两张狼皮,也是钱!”
“对!对!”吴二愣子眼睛亮了,“兴平哥,这主意行!狼皮可比羊皮值钱!”
陈兴平皱着眉想了想,两千斤的肉还差些,能弄点别的添头也行。
“行,长弓,你眼神好,腿脚也快,过去瞅一眼,看是啥玩意儿,小心点!别惊了东西。”
“得嘞!”张长弓应了一声,把背上的枪顺了顺,猫着腰就往那味儿飘来的地方小跑过去。
那臭味越来越浓,简直像掉进了沤烂的粪坑,还混着死老鼠味儿。
他强忍着恶心,拨开眼前一丛半人高的野蒿子。
“呕——!”
一声干呕猛地响起,把后面等着的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张长弓像被雷劈了似的,整个人猛地往后一跳,差点摔个屁墩儿。
他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指着前面那片被压倒的草丛,话都说不利索了。
“是人…人…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