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伍妤说。
因为家里的缘故,她不习惯对别人说她付出了多少。
白晓果收了簪子,对伍妤的态度好了一些,也愿意说话了:“你最近没事吗?怎么在城里?”
伍妤道:“我有事,所以会在这里几天。”
白晓果“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伍妤抓耳挠腮:“那个,你要是有事找我的话,让人去老地方就行,我每天会过去看看。”
白晓果说话不客气,道:“我能有什么事找你。”
伍妤忧伤了片刻,白晓果笑着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我遇到的事情你解决不了。”
“你遇到事了?你说说,我能帮你的肯定会帮的。”伍妤恳切地说,眼前的郎珺长得俏皮,也会收拾,所以看着很良善的样子。
白晓果道:“你是知道我的家世的吧?”
伍妤抿唇后点点头,她虽然没问过,但:“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坐在太守府的马车上,是钟大人家的郎珺?”
白晓果没有否认,纵然是假的,但不耽误他享受她的误会:“嗯,刚才我身边的那个男孩,是夫郎生的嫡出郎珺,你若是想攀上太守府,不如去追求他。”
伍妤着急道:“不……不是,我没有想攀上太守府的意思,虽然钟大人是个好官,但……但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好,你帮过我……救过我。”
白晓果听到这里,眼神不自然了一瞬。 他道:“嗯……真的?喜欢的是我吗?”
“是真的。”伍妤点头。
“不喜欢刚才那个男孩?”白晓果讥诮的问。
伍妤摇头:“我没仔细看他,我只看你了。”
白晓果得意了一会儿,又打量了伍妤的全身。
可能是进城来了吧,所以她穿了套比较好的衣裳,但比不上他的表姐钟绮年,更何况还有更多其她更有派头的女君呢。
白晓果微微一笑:“伍女君,你可能是误会了一些事,咱俩是没什么关系的,你懂吧?”
伍妤瞳孔有些收缩:“啊?”
她以为,起码她们是互有好感的。
眼前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她,然后两人会愉快的说几句话。然后再隔一段时间再相见。
“你既然说自己没想过攀上太守府,那纠缠我做什么呢?”白晓果笑着说出最伤人的话。
伍妤心神震动,被误会了,她想解释:“不是,我真没有想过要借钟大人的势做什么?”
白晓果不屑的看向她:“没想过就是没有吗?你是不是想着,要是娶了我,难道钟家还能不帮你?”
伍妤解释道:“不是的,我认识钟大人,钟大人其实也帮不上我什么的。”
白晓果撇撇嘴:“行了别说了。”
伍妤不说了,眼神有些受伤。
白晓果全当看不见,簪子往怀里一放,说:“但是夫郎要给我找亲事了,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
伍妤道:“这……这样啊,那……那就恭喜你啊。”
“祝你找个好妻主。”她很心痛的说出这番话。
白晓果说“谢谢你的祝福”,然后转身就走。
伍妤脱力般的滑落在地上,她靠着墙,躲在那里,心里很难受。
犹记得,第一次见他时,她刚进入城防军,因为母亲的缘故,她处于一种既有背景又没有背景的境地,所以两边人都不和她交好。
她天赋不错,自己独自一人也能练习,进步的很快。有一日,太守和其她的大人要来检阅,要挑一个人给大人们舞拳。
难得能在大人们面前露脸,所有人都牟足了劲挑人的擂台上,她守擂到最后一刻,被层出不穷的挑战者攻击到精疲力尽,她以为她赢了。但裁判却说还有一人,然后她最后被一个人轻轻松松的击倒了,那个人看她的眼神满是嘲弄,说“你自己厉害有什么用,有我人多吗?”
她不服,去找人理论,却被暗地里打了一顿。然后不给她饭吃,她又累又饿。太守来的那天,她在门口偷偷往里面看,身上的伤可能吓到了同样在外面的郎珺,郎珺坐在马车上,遣了虞仆来,问她怎么了?
她远远望去,只见郎珺掀开车帘的手上有一白玉珠串,分外好看……后来郎珺让人给了她水和食物,还有创伤药。
后来那个胜之不武的人表演出了失误,被上官追责,查到了这件事。她是受害者,上官补偿她,她才慢慢地越走越高,直到好运当上了六殿下的亲卫指挥。
再次见到他带着那串白玉珠串,她以为是上天给的缘分,没想到终究是有缘无分。
是啊……她配不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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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我那个白玉珠串,你能不能先还给我啊。”钟念念试探的开口。
白晓果道:“怎么了?你平时不是不戴吗?怎么要要回去。”
钟念念解释道:“那是我祖父传给我的,我……”怕你弄丢了。
自从几年前白晓果见到向他借走后,每次他想要回来,表哥就推三阻四的。
白晓果处理完了一桩事,拿着珠串也没什么用,但觉得珠串价值不菲,还给钟念念又有点吃亏,道:“哦,我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回头我找找。”
钟念念有些着急:“怎么不知道放哪里了呢?”
白晓果表情冷了下来:“你要和我分这么清吗?舅舅怎么教你的。”
钟念念害怕表哥这个样子,便说:“好吧,那你回头仔细找找呀。”
“知道了。”白晓果不给钟念念好脸色看。
钟念念委委屈屈的跟在后面。
“哎,那是表姐的人吗?”白晓果问。
钟念念赶紧上前表现,眯着眼睛看人:“哎,是的哎,是二姐的人,她们在干嘛呢,咱们过去看看吧。”
白晓果也想过去,但他说:“念念,你身为郎珺,怎么急着往女人堆里凑,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贱不贱啊?”
他肆无忌惮的散发着自己的恶意。
钟念念咬唇,他不敢反抗表哥,爹爹经常夸赞表哥懂礼数,说不定真是他错了呢?
“既然你想去看,那你去看看吧。”白晓果大发慈悲的让钟念念带路。
钟念念小声道:“啊,这不太好吧?”
白晓果道:“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念念,你怎么这么难伺候,你觉得我是你的虞仆吗?让你使唤来使唤去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爹没了,继父对我不好,所以看不起我……”他说着说着流了泪。
钟念念赶紧道:“不是不是,表哥,你别哭,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那过去吧。”
钟绮年来往的女君都是南洲郡富贵官宦人家的孩子,万一有看上他的,不比舅舅介绍的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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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妤回了酒楼,待在周翎宁身边直到宴会结束。她肉眼可见的心绪不佳,周翎宁也没来得及问她。
下楼后,钟绮年惊讶道:“哎,念念,你俩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