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许对着王吉耳语数句,
王吉小跑着上前去,对姜英拱手笑道:“将军在上,请听小人说句话,
陛下可是在前线亲自领兵,我们今日是去前线给陛下送盐粮,将军不让过去,我们也只好打道回府了,
只是到时候陛下催促,少不得又要从就近的长安送过去,到时候岂不是又要劳烦太子殿下?
想那长安向来缺盐,太子一时筹措不齐,倘若追究起来,怕是要怪罪到将军头上。”
那姜英闻言,眼珠转了转,突然嘿嘿笑道:“你们带了多少盐?”
王吉笑道:“有两千余斤,可能还不够数万大军半月用的。”
姜英摸着胡子,笑骂道:“胡说,人又不是盐老鼠,怎吃得了这么多盐?
也罢,这函谷道起伏难走,你们拉这么多东西走着也艰难,给我卸下来些,放你们过去。”
王吉赔笑道:“好好,都是咱们赵国的东西,谁用不是用?”
说着便小跑着去马车那里,让人扛了两包过来,
蒋英嘻嘻笑道:“不需你们动手,我们自去卸,来人呀,跟本将军去那边卸盐。”
后面一群士兵皆嬉笑着跟上去搬盐,
李晓明心中滴血,泪都掉下来了,看看已搬了七八包,终于忍不住了,
跑到车前伸开双臂拦住,骂道:“停住,停住,贪心不足的贼,连我的命也搬去吧!”
蒋英正要上前发作,王吉连忙拦住,苦着脸道:“将军、将军,已卸了上千斤了,我们交不了差啦,
等我们回来时,若还有剩余,再给将军吧!”
那蒋英犹豫了一会,说道:“你们家将军忒小气了,回头劝劝他,出门在外要吃亏的,滚吧!”
说罢,带着人就往城门走去,
李许连忙挥手示意,让众人赶紧过关。
蒋英本已走到众人前面了,却一时好奇,顺手撩开了马车的车窗,嘴里嘟囔道:“还有好东西么?”
正好看见郡主扭脸看来,不由得看得两眼直了,
郡主见他一脸猥琐,不怀好意,怒目而视,一把扯下帘子,
蒋英后退两步,高声叫道:“车里什么人,下来检查。”
王吉急忙拦住,说道:“这是贺赖欢的兄弟,因思念兄长,特意要上前线探望他呢。”
“不行,快下车。”
李晓明血往上冲,跑过来拔出腰间手铳,对着蒋英的脸,骂道:“你妈的逼,给你脸了,
再敢作祟,老子杀了你。”
蒋英后面的百十号匈奴兵,呼啦一下,纷纷举起长矛,向前逼近。
孙文宇、沈宁、王祥众人,早在士兵搬盐时,就已悄悄穿上了护甲,
一声令下,战马之上,数十号人张弓搭箭,对准匈奴兵。
另有十几人,举起火枪都对准蒋英,
昝瑞扛了门小炮,跑到马车上,从窗口口也将炮口对外,
蒋英见这群人动作敏捷、神色狠毒,又拿着许多奇怪的管着对着自己,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怯意,
他强装从容地威胁道:“哼哼,你们都不想活了么,
我潼关有五千精兵,但凡我一挥手,尔等皆成齑粉。”
李许上前冷笑道:“这位将军,你与我家将军同殿为臣,
若是因你无故刁难,引得咱们在此火拼一场,
这么多军兵可看着呢,到时候无论如何,在陛下面前你都难逃干系。”
蒋英正要开口,只见一声洪钟般的大喝:“无需跟他废话,我看他今日敢尔!”
蒋英吃了一惊,往一旁看去,
只见一辆牛车上,站着一个身长八尺的雄伟大汉,
此人穿着镶有竹片的奇怪皮甲,手持一张巨弓,正对他怒目而视。
蒋英惊问道:“你是何人?”
拓跋义律厉声道:“你休管我是谁,今日你若敢招惹我们,便是先逃上一百步远,我也叫你做个刺猬。”
说完,张弓搭箭,对准六七十步外的城门,快速绝伦地连射五箭,
只听“绷、绷、绷......”数声弓弦大响,镶着铁叶子的城门上火花四溅,
五支箭在城门上钉了个圆圈,都只露个箭尾,
一众匈奴兵见此神技,都深感恐惧,情不自禁地后退数步,
蒋英只觉口干舌燥,看着拓跋义律,说不出话来。
良久,终于咬牙切齿地说道:“看在同朝为臣的份上,放你们过去,不过今日之事,你们都给我记着。”
李晓明也怒道:“你也给我记着。”
蒋英一挥手,匈奴兵纷纷让开,
李晓明让沈宁将两门炮和部分弹药,都搬到马车上,从窗口探出戒备,
自己和拓跋义律带着几十人,都骑马搭箭,边走边防备,
那蒋英实是个小人,被拓跋义律的神箭吓住了,连跟都不敢跟上来。
待走的都快看不见了,李晓明又回头看了蒋英一眼,正看见此人仍然用阴恻恻的目光盯着众人。
出了潼关,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李晓明骂道:“走了一路,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孬孙呢!”
孙文宇笑道:“我还以为有场架要打,谁知那狗日的竟被吓住了,以我看,此人也是个怂包。”
李许叹了口气,说道:“关中还算好的了,毕竟有祖发的将军身份可以遮挡遮挡,
出了匈奴人的地盘,下面的路只怕是更难,
听闻豫州处处是堡寨土匪,前面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呢!”
孙文宇笑道:“殿下不必过于担心,如今咱们也有七、八十号人了,又有神炮神枪,何惧他土匪?”
李许沉默不语,显得忧心忡忡。
孙文宇又纵马向拓跋义律靠的近了些,一脸崇拜地道:“先前曾听我家将军,说起单于的神妙箭法,
我还不信,哪知今日一见,果然是绝世神技,老孙今日真是开了眼界了。”
拓跋义律只轻轻一笑道:“这算不了什么,你也不差。”
李晓明见孙文宇期期艾艾的模样,分明是想学,有心想成全他,
便大声笑道:“哈哈,老孙,你今日方知人外有人了吧?
你那手箭法虽然也属不凡,但与大单于相比,实是不入流,
不如给单于磕个头,拜个师父吧!”
孙文宇面上一红,正要说话,只见拓跋义律皱眉道:“你休在那里胡说,
武艺这东西,各有所长,孙兄弟的箭法实不在我之下,怎能胡乱拜师?”
说着,拍马走到前面去了,李晓明和孙文宇面面相觑,都觉尴尬。
崤函古道其实分为两段,潼关至函谷关这一段,叫做函谷古道,
函谷关至洛阳那一段,因在崤山之中,所以叫做崤山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