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王艺格和陈玲玲时也一样。王艺格当时的表情显得很不安,陈玲玲则觉得我欠打了——不过倒没真的打我,反而说我“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对此我并没解释,心里只剩怅然。
我倒是真希望自己像陈玲玲说的那样,对王艺格有点想法,但内心实际的毫无波澜反而更让我茫然。
看着王艺格给我补课时蹙得越来越高的眉心,我只能叹息——当然不是她的问题——对此我很自责,因为王艺格比我还着急。
在大休前一天,我主动向王艺格提出了终止补课的建议。
王艺格不理解,甚至不断建议我别放弃。
我其实并没放弃,但最近的状态实在不佳。我跟她解释了自己最近状态不好,让她好好休息,我调整一下,等调整好再继续。她这才接受。
沉默了一下,她忽然说:“那...大休我和汪子夜踢毽子,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愣了一下,没立刻回答。
“就...放松一下?”她又补充道,声音有点轻。
“...我不会踢。”我摇头。
她眼神暗了暗,低下头。
我犹豫了一下,叹声:“去看看也好。”
......
虽然大休前一天我再次失眠了,但当王艺格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是去了。
我没想到他俩踢毽子的地方在食堂后门的一间空房内。
汪子夜对我的到来没什么表情,我估计王艺格提前跟她打过招呼了。
说实话,我从没觉得踢毽子有什么好玩。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不在线的原因,她俩看似是那种你踢过来、我踢过去的简单踢法,却极为花哨。不仅能用内侧、外侧、脚背、膝盖、胸部甚至头等不同部位接踢,甚至加入了转身、跳跃、绕腿等动作......
她俩一直在跑动,显然极耗体力。
空旷房间里不断传来的‘啪啪’毽子撞击声,我的怅然更深了。
看着她们俩,我内心空洞,唯一的念头是回寝室躺着,或者更想点根烟……
最后我提前走了,拒绝了汪子夜突然提出去打台球的邀请。
临走前,汪子夜侧着头,问我是不是失恋了。
我没理会她的问题。
失恋?怎么可能呢?
......
大休两天,刘一鸣再次回家了。
付哲约我出去玩,我拒绝了。大概没人陪他,最后自己也没出去,又在寝室开始扒拉吉他。我也尝试把自己那把吉他拿出来试了试,发觉沉不下心,最后放弃了。
宋光磊则约田小萌出去了。
......
大休之后,董姝予联系我的次数反而更频繁了。没事就跟我聊天,还发消息问我“看腿吗?”。
她一直都是说得兴起,实际上根本不会发什么“裸腿”,顶多发张穿裤子的照片敷衍了事。按以前的习惯,我该回“赶紧发”或者“别穿棉裤,我看裸腿”才对。
但我实际回复的是:【看看脸】
这要求我从来没提过,大概董姝予也很意外。她发了好多张自拍过来,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里面还真夹着一张腿照。
她的腿很直,很白,圆润匀称。我知道那种肉感,因为摸过。
可这一刻,心里的负担反而更重了。十一月的摸底考试成绩下滑得厉害,让我几乎想放弃复读的念头。唯一还能支撑我的,就是不知怎么跟董姝予开口说这事。这张突如其来的腿照,让我更开不了口了。
我并没破罐破摔,不断安慰着自己时间还来得及,再试试看。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尽量让自己专注听课,认真刷题。
听课效果似乎好了那么一点,但不仅失眠加剧了,胸口也总隐隐发闷。后来实在不放心,还特意去了趟医院检查。结果显示身体没什么问题,医生说应该是学习压力过大,建议我多休息。
针对失眠,我本想开些安眠药助眠,因为晚上睡不着实在难熬。但没想到在2005年,安眠药就已经是处方药了。
医生很警惕,听到我询问安眠药立马说不行,并提醒我安眠药有依赖性,甚至可能损伤脑部神经。
不过最后倒是建议我服用安神补脑液,他说我现在这个情况可能是用脑过度了,用安神补脑液可能更对症。
对医生的建议我没反驳,默默买了安神补脑液。
回去后我尝试喝了,但觉得没什么用。
我现在是晚上失眠,白天也睡不着,显然跟作息颠倒没关系。
而且我隐隐觉得,自己最近学习状态下滑和注意力涣散,就是失眠造成的。所以我想过给老叔打电话让他给我搞点安眠药,但最后没能开口——毕竟,这个东西太敏感了。
临近十一月底的时候,宋光磊找我借了次钱。
并不多,我没太在意就借他了。
后来,付哲还是趁宋光磊不在寝室的时候,对我挤眉弄眼说:“老毕,宋光磊和田小萌应该处上了,但他俩现在都不承认!”
我点点头,没回应。
其实我不仅知道他俩处了,还从刘佳那儿知道田小萌和她的竹马还没彻底断。刘佳说田小萌在寝室也不承认,但前两天中午,刘佳有事回寝室取东西,在门外听到田小萌正跟宋光磊通话。
她虽然没说具体听到了什么,但很笃定地告诉我宋光磊和田小萌肯定处着呢。
......
十二月初的时候,下了自习,走出教学楼后,天有点冷,但星很亮。
我拨通了董姝予的电话,声音很平静地跟她坦白了最近复读进度很差,有可能要让她失望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才传出她清脆欢快的声音:“没事,哎呀!我说你最近怎么一直情绪不好,是不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我默默看着天上的繁星,没接话。
“别给自己压力,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其实考不考得上不重要,你能复读我就很开心了...我是无聊,更希望你来陪我,才忽悠你复读的...其实吧,你之前说的很对,我们这种大学可能毕业也就失业了。要不...你就乖乖回家继承家业,等我毕业了,你养我?”
听着董姝予的话,视线里的星空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我努力想了想,开口道:“嗯,那还早,我说的是可能,主要怕你失望,我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