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勇竖起大拇指,道:“海平不错,现在基本流程已经非常熟练了,并且,当医生就是要有这份胆量,你也细心,自己做肯定没问题。”
朱海平连连点头,道:“那就请正哥勇哥给我好好把把关。”
“没问题,明天就让你上手!我给你当一助!”李正说道。
“哦耶!”
朱海平忍不住用拳头击打自己的掌心。
跟着好的上级,好的同事学习,就是爽啊!不但学得快,上手更快。
这个时候,要是郭伟强在此,肯定会羡慕地吐血。
“正哥,今天上午收了什么病人吗?”朱海平问道。平时都是他在下面收病人,开医嘱写病历都是自己完成,正哥的病历肯定是没写的。
“收了3个阑尾,两个胆囊,都明天安排手术吧。”李正说道。
朱海平狠狠点头,太激动了,明天就可以主刀切阑尾。
“正哥你还忘记说一个重要的病人了!”内科值班医生增曾鹏飞提醒道。
“哦?什么重要的病人?”陈大勇一下来了兴趣。
“卫生局伍局长的爱人!”曾鹏飞说道。
“什么?局长爱人?”陈大勇一脸惊讶的说道:“出了什么问题?”
“过敏反应!”曾鹏飞有点神秘的说道。
“哦。”陈大勇一下没了兴趣,就一个过敏反应,还以为得了什么大病。
曾鹏飞嘿嘿一笑,道:“那可不是一般的过敏反应,保证你们听都没听说过!”
“哦?”
陈大勇又来了兴趣。
“还有什么过敏反应是我不知道的啊?说来听听。”
朱海平也竖起耳朵。
“这还得从大抢救说起……”
曾鹏飞把整个治疗过程都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那惊心动魄的讲述,简直比陈大勇有过之而无不及。
“嘶!”
陈大勇和朱海平都倒吸凉气。
“竟然颜色都能过敏?”朱海平不敢置信的问道。
“还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陈大勇感觉自己的知识储备太匮乏了。
“可惜啊,这么精彩的病例,我没有参加!”陈大勇有点后悔去做阑尾手术了。
李正摇头道:“你们知道有这种情况就可以了,毕竟太罕见了,当一辈子医生,也不见得能碰上两个。”
陈大勇和朱海平两人都点头,感觉好受了些。
快到中午饭点了。
朱海平提议李正两人先去食堂吃,自己还不饿,先写一下病历,等他们吃完自己再去吃。
李正两人刚起身,就听到急诊门口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
“医生,快来医生,救命!”
急诊室外传来大声呼救。
李正几人赶紧跑出去。
护士已经把平车推了出来。
急诊室门口,一辆小四轮货车停稳后,上面跳下来几个穿反光橙色外套的工人。
小四轮货车的边门打开,里面一个工人躺在帆布垫上。
“医生,快点救他,他的双腿被火车压了!”一个工人焦急地说道。
李正朝货车箱看了一眼,顿时眉头一皱。
受伤工人的两条小腿血肉模糊,中间那一段完全压扁,成了肉饼。
“这腿,毁了啊!”陈大勇看到后,小声的说道。
“先去抢救室。”李正说道。
“来,担架!”陈大勇说道,护士立即把平车上的担架递给他。
“工友们搭把手,抱他上身。”李正指挥工友,自己和陈大勇一人般一条腿。
“啊!”受伤工友本来已经半昏迷,一下又发出惨叫。
“坚持一下!”
几人迅速把人搬到担架上,抬上推车。
赶紧推到抢救室。
工人的两条小腿还在不断流血。
“建立双静脉通道。”
李正下达指令,立即戴上手套,用剪刀剪开裤腿。
一条小腿很快被暴露出来。
小腿中段约15厘米长被完全压扁,骨头粉碎,组织呈黏糊状。
众人看到无不倒吸凉气。
火车轮子的踏面一般10是厘米,再加上边缘凸起防脱轨的轮缘大概3厘米,这个损伤长度基本吻合。
工友们都不敢看了,纷纷把头偏过去。
陈大勇问道:“怎么会被火车压呢?”
一个工友回答道:“我们是铁路检修队的,我们这个工友当时正在检修一段铁路,另外一条好的铁路上,火车轨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躺着一个人,等工友发现那个人,恰好一辆火车高速开了过来,工友去拉那个人,可那个人死活不肯离开轨道,好不容易把他拉开,火车已经开到了面前,那个人突然把工友推倒在火车轨道上,工友拼命爬开,可两条小腿还是被轧了!”
“那个人自己找死还要害别人!”朱海平很气愤的说道。
在陈大勇询问情况的时候,李正已经把两条腿的裤子都剪开了。
“哎,一个家里的顶梁柱,两条腿就这么没了,以后可咋办呀!”一个工友叹气道。
中间一截都轧没了,剩下的肯定是要截肢的。
“是啊,那个该死的人,都要自杀了,肯定也是没钱赔,真是倒了大霉了!”另一个工友无奈道。
陈大勇也无奈摇头,道:“得赶紧安排手术截肢,你们去帮他办理住院。”
“不……我不要……截肢!”受伤工友突然大声道。
“大春,你两条腿都轧没了,不截肢医生也不能变回来啊!”一个工友劝说道。
“知道你一下不能接受,但现在保命要紧啊!不截肢,你命都保不住!”另一个工友大声道。
都这个样子了,没人会认为可以保肢。
“没了腿……我们一家就都没法活了!”大春面色苍白,头上的汗珠滚滚落下,依然很倔强。
“你不要犟了,你也不看看你的腿,医生又不是神仙,吹口气就能让你再长出两条腿啊?”一个年纪大一点工友没好气道。
“你放心吧,这次会给你认定工伤,等级会很高,得赔你一笔不少的钱,你们省着点用,你以后再学门手艺,过日子没问题。”一个领班模样的工友给出承诺。
大春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现在他虽然还感觉两条腿存在,但这是错觉,他已经看过了,都轧脱了,虽然很不愿意面对,也希望这只是一个梦,但腿上阵阵的钻心疼,让他知道,这肯定不是梦。
李正已经完全把大春的裤子剪掉,鞋子也脱掉,两条小腿完全呈现出来。
远端踝部和两只脚已经很苍白,冰冷。
“受伤到现在有多久了?”李正沉声问道。
“得有1个小时了。”工友说道。
李正点头,道:“想要保留肢体,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