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那只张开嘴,露出锯齿状的利齿,竟发出类似孩童的笑声:“终于...闻到活物的味道了...”
“奶奶的!”铁牛抡起斧子迎上去,玄铁斧带起的风卷得周围草木东倒西歪。
可那斧子砍在妖兽脖颈上,竟像砍进了泥潭,黑鳞表面荡开一圈波纹,连道白印都没留下。
“蚀元鳞!”云影的剑已出鞘三寸,寒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这不是凡间妖兽,是来自更高位面的虚蚀兽。
它们以灵气为食,普通攻击伤不了——“
话没说完,最左边的虚蚀兽突然扑向高瑶。
她腰间的玉牌闪过金光,正是天剑宗专为革新派弟子炼制的净化符箓。
金光裹住妖兽,黑鳞滋滋作响,冒出青烟,可那畜生竟生生撕开光罩,前爪离高瑶面门只剩三寸!
沈逸的指尖刺痛。
系统界面突然清晰起来,红色警报在眼前炸开:“检测到高位面侵蚀!
建议使用终焉之种稳定空间!
当前灵力剩余70%,种植失败将反噬30%!“
他摸出怀里的终焉之种。
这株曾缩成幼苗的灵植此刻竟在发烫,叶片上的金纹像活过来般游动,那股被他忽略的困兽意志突然翻涌——原来终焉之种不止能种希望,更能镇压灾祸!
“瑶瑶!”他大喊一声,将种子按进脚下土地。
地动山摇。
终焉之种的根须如赤蛇般扎进岩缝,瞬间抽出半人高的茎秆,绽放出一朵金红相间的花。
花瓣展开的刹那,裂隙里涌出的黑雾被强行吸进花蕊,虚蚀兽发出刺耳尖叫,身体开始透明化。
但反噬来得比系统提示更猛。
沈逸眼前发黑,喉头一甜,鲜血顺着嘴角滴在花瓣上。
那花却像得了养分般开得更盛,金纹从茎秆爬上他的手背,像是在替他承受痛苦。
“沈逸!”高瑶扑过来,掌心按在他后心,精纯的灵气如暖流注入。
她眼尾的金纹亮得刺眼,是动用了天剑宗禁术“同命引”——此刻两人灵力共通,她每输一分,自己便弱一分。
灵风的法诀几乎是跟着高瑶的动作掐出的。
他指尖点向天空,三道青色光刃钉入裂隙边缘,暂时止住了裂缝的扩大。
云影的剑终于完全出鞘,寒光扫过还在挣扎的虚蚀兽,剑气裹着净化之力,将最后两只彻底绞成黑雾。
铁牛抹了把脸上的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妖兽的,玄铁斧重重砸在地上:“逸哥咋样?”
沈逸扶着高瑶的肩膀站直,终焉之种已重新缩回幼苗,安静躺在他掌心。
裂隙还在,但不再有新的妖兽坠落。
他望着天空那道狰狞的裂缝,系统界面终于彻底消失前,最后一条提示在脑海里炸响:“侵蚀源未除,七日后...裂隙将再次开启。”
“暂时压制住了。”他扯出个笑,却瞒不过高瑶。
她捏了捏他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灵风走到裂隙下方,仰头望着那道黑缝,声音低得像叹息:“看来灵脉复苏惊动了不该惊动的存在。
当年封印终焉之种的,或许不只是灾祸...“
云影收剑入鞘,目光扫过沈逸发白的脸色:“天剑宗的传送阵可直达散修联盟,我让弟子在山下设了标记。”
铁牛已经蹲下来要背沈逸:“走,回联盟找老周头开补药!
他那破药汤子虽苦,治内伤最管用!“
沈逸没拒绝。
他靠在铁牛宽厚的背上,望着远处重新亮起的朝阳。
终焉之种在他掌心轻轻蹭着,像在安抚。
可他知道,方才那股反噬里,除了系统的警告,还有另一种情绪——愤怒,不甘,像是被唤醒的古老存在在质问:“为何要替他们承受?”
高瑶走在旁边,始终没松开他的手。
她的灵力还在缓缓渡过来,带着股淡淡的茉莉香,混着他口中的血腥气,竟不那么难受了。
“七日后。”他望着被压制的裂隙,在心底重复系统的提示。
散修联盟的藏经阁里,或许能找到关于高位面侵蚀的记载;灵风的典籍,云影的剑谱,高瑶的师门...他需要更多线索。
山风卷起一片新叶,落在他肩头。
那是方才铁牛砍断的藤蔓上掉下来的,还沾着晨露。
沈逸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系统时,界面上那句“种下去的是灵植,长出来的是命数”。
现在他终于明白,有些命数,从种下第一株灵草时,就已经开始生根了。
“到联盟后,我要闭关三天。”他突然开口。
高瑶的手顿了顿,却没问原因——她太了解他了,那双总是带着痞笑的眼睛里,此刻燃着比灵脉更烈的火。
铁牛的脚步顿住:“逸哥你...伤得很严重?”
“没事。”沈逸摸了摸怀里的终焉之种,“只是有些账,该算清楚了。”
山脚下,天剑宗的传送阵泛着蓝光。
云影站在阵边,剑鞘上的标记在光里忽明忽暗。
灵风望着他们的背影,抬手接住一片被风卷来的黑鳞——那是虚蚀兽留下的,还带着灼人的温度。
“看来,”他对着风轻声道,“当年的局,要重新开了。”
散修联盟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几家药铺飘着苦香。
铁牛背着沈逸刚转过街角,便有药童从“回春堂”里窜出来:“周先生早备下十碗续脉汤,说沈公子的伤得趁热喝!”
沈逸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
他能感觉到经脉里像爬满了细针,每一丝灵力运转都扯得内脏发疼——方才灵脉裂隙的反噬比预想中更狠,系统界面还在闪烁红光,提示“灵植培育失败率提升至47%”。
高瑶的手始终攥着他手腕,茉莉香的灵力顺着皮肤渗进来,暂时压下了喉间的腥甜。
“先送我去静室。”他贴着铁牛耳畔低语,“别让老周头的药汤泼出来。”
铁牛脚步顿了顿,脖颈上的肌肉绷成硬线:“逸哥你这伤……”
“三天。”沈逸望着联盟高处飘着的“散修共主”旗子,那抹红被风卷得猎猎作响,“三天后我要站在议事厅,听你们把该说的都说完。”
高瑶突然捏了捏他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