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康帝拿到了新安公主地窖内的两千多万两银两,又没收了高远等一众贪官的家产,尝到了甜头,昔日空荡荡的国库蓦然充盈起来,几乎快装不下了。他龙心大悦,下令严查贪官污吏,没收他们的家产充入国库。
卢子建,撞到了风口上。
薛从俭正在劝朱澜:“澜儿,这件事有官方查证,你就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朱澜不悦:“事关琼瑶名誉,不能外传。我们自己处理就行。”
薛从俭看着她紧绷的小脸:“你们能干什么?揍他一顿,打他一顿解气?”
朱澜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愤怒的小火苗:“我跺了他的爪子,看他以后还能不能祸害别人。”
薛从俭安抚她:“跺了他也没关系。不过,你就不要动手,自然有人替苏姑娘报仇。你们且等着。”
朱澜摇头:“不行,我们必须得揍他一顿。另外,我们的事,你别插手。我怕琼瑶不高兴。”
薛从俭只好说:“行,不过,你们动手的时候,带我一个。我想看看热闹。”
朱澜盯着薛从俭的眼睛,“你保证不插手?”
姑娘的眼睫毛眨呀眨,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她吐气如兰,弄得薛从俭心里痒痒,似乎有毛毛虫在一下一下挠他。
朱澜见他不吭声,还以为他不同意,于是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你保证不插手!”
薛从俭抓住那根雪白的手指头,软软的,细细的。
朱澜“嗖”地抽出来手,气得要打他:“你干嘛?”
这流氓,恶棍,这厮混蛋。
薛从俭赶紧赔笑哄人:“控制不住,下次不敢了,真不敢了。”
朱澜又说:“你保证。”
“我保证,保证。”
至于保证什么,他都已经忘了。
他不插手,他当然不会插手。
因为这事根本就不够袁学昌干的。
至于事后袁学昌会经受什么,关他何事?
而且,他也并不会提醒袁学昌人家姑娘不希望别人插手。
他就等着看热闹好了。
朱家的答谢宴草草结束,朱颂还要回去守陵。三个月的期限已经超过了十几日,上头似乎忘记了她一样,并没有圣旨过来让她回家。朱家不敢抗命,只好接着守陵。卢氏给她带了很多好吃的,还让她带了两个丫头过去。她靠在卢氏怀里撒娇:“母亲,你说好的,等我回来,您就给我买首饰,做新衣?”
卢氏笑着说:“那是自然。到时候,咱家有了钱,你想要什么都有。”
朱颂也到了年纪,该说亲事了。
从前人家看不起朱家,但现在儿子有了出息,朱家眼看就要蒸蒸日上。给女儿说一家好亲事不在话下。
只可恨,女儿在大街上出丑那件事,好不容易大家都淡忘了,今日又被人提起。
想到这里,卢氏脸色阴冷:朱澜,等你到了我手上,我可不会留情。
虽然朱颂告诉了她,朱澜救过她一次,但是卢氏并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那是朱澜欠朱家的。
朱家把她养大,难道她不应该回报?
大房,朱继业正在劝唐氏:“母亲,咱们差点儿酿成大祸。明日孩儿就要去学堂,母亲在家里可要谨小慎微,不要和二婶搅和在一起。妹妹那件事我都问明白了,是她不懂事,跑到李公宅邸那里放火。”
唐氏怒道:“你妹妹是无辜的,是朱澜小题大做,也是朱颂挑唆。这两个人,哪一个无辜?要不是她们,你妹妹岂会坐牢?如今孟家退了亲事,等你妹妹出狱,还不知道该怎么伤心。”
朱继业苦口婆心说道:“母亲,我从朱澜宅邸里出来,遇到冽王和一个高官。冽王和五妹妹甚是熟悉,五妹妹见了他都不主动打招呼,是冽王和五妹妹打招呼。你想想,将来五妹妹会是什么身份?”
唐氏大惊:“……五丫头认识冽王?”
“母亲,我们一家人不愁吃喝,已经过上了普通人里的好日子。人心要知足。母亲,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想要五妹妹的财产,所以才叫儿子和五妹妹亲近。母亲,你就算为了儿子头上这颗脑袋,消停消停吧。咱们家,在冽王眼里,都不够看。”
唐氏还在震惊,“这丫头果真和冽王勾搭上了?”
“母亲,你是不是也想害五妹妹?”
唐氏张了张嘴:“……没有,我没……”
朱继业叹气:“母亲,你收手吧。五妹妹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光这一点,谁能害她?”
“母亲,为了我,为了妹妹,你好好想想。至于五妹妹的钱财,那是人家的。咱们就不要妄想了。”
“如果母亲不信儿子说的话,就等几天看看卢家的结局。”
朱继业走了。
留下唐氏一个人坐在灯影下。
朱澜是县主,还勾搭上了冽王。那个贱货害了自己女儿,怎么办?难道自己就甘心收手?
她不甘心。
谁害了她的女儿,她就必须报仇。
更何况,她对朱澜做的那些事,朱澜会放过她?
唐氏眼里的乌云越来越多,隐藏着浓郁的邪恶。
翌日,酒楼内,卢子建正和几个好友喝酒,桌面上,摆着那双绣花鞋。他嗓门特别大,喝了酒吹牛:“那丫头片子身上香香的,啧,是那种特别纯洁的香。现在老子什么女人都看不入眼,都俗,忒俗。”
有人起哄:“卢公子,不是说还有个姑娘,也特别漂亮。说说呗。”
“说说呗,也叫咱们开开眼。”
卢子建说道:“哦,你说的是澜县主?她更漂亮,身上也香。这姑娘孝顺,还给她爹守孝呢。一身白裙,看得人心痒。”
酒楼角落里有人听到“澜县主”这三个字,抬头看了看卢子建,随后又是一口酒喝下去。
“澜儿,澜县主,你可知我心?我苦啊,我一腔抱负,可惜圣上偏信谗言,命运不公啊。”
郑伯翰想到家里乱糟糟的,心头极度苦闷。
他和朱澜在一起的时候,多么风光。和杨尚心在一起以后,处处不顺。
母亲说得对,杨尚心就是个搅家精。
总有一日,休了她,然后再娶朱澜。
想到得意出,郑伯翰微微一笑,又是一口酒。
那边卢子建等人哈哈大笑,不用想也知道说了什么。
忽然一队衙役进来,有一人喝问:“谁是卢子建?”
卢子建喝得半醉,拍着胸脯:“老子是就是卢子建。”
衙役一挥手:“带走。”
两个衙役如狼似虎按住卢子建,卢子建大惊,“怎么回事?谁敢动我?我父亲是上林苑的上林令。”
衙役冷笑:“你父亲自身难保,卢公子就不要心存幻想。”
和卢子建一起喝酒的几个公子纷纷后退,避让不迭。
卢子建惊得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你胡说八道。你敢污蔑我爹,我叫你全家死光。”
衙役上前就给他一个嘴巴子。
他收了桌面上的那双绣花鞋:“带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