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职任免很快就下来了,朱振业是同进士里面成绩比较好的,因此被鸿胪寺要去做主事,从五品。
这也是朱潇替他活动的结果。
别的同进士,有的外放做了县令,那是七品,级别比朱振业低多了。
朱振业很不满意。
他是同进士,才混了个从五品,从五品的俸禄,一个月八两银子。
这八两银子,能干什么?
难怪卢世玉要贪腐。难怪祖母和大伯父、父亲紧紧巴着新安公主和三叔叔不放。想到新安公主曾经赏给朱家的那些宝物,朱振业眯了眯眼睛。
官职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巴结上皇室。
朱澜也知道朱振业授了官职,很不满意。
这个混账东西,纵容卢子建侮辱苏琼瑶,他倒好,没事人一样。
卢氏和朱颂都受到惩罚,接下来,就是朱振业了。
这日,朱澜和苏琼瑶出了京城,跟在卢家人后面。她们计划在路上把卢子建打一顿出气。
没办法,都怪袁学昌多管闲事,弄得苏琼瑶没机会出手揍人。
虽然吧,袁学昌这个办法才是釜底抽薪,彻底惩戒了卢子建。但是苏琼瑶不亲自动手,心里就不舒服。朱澜只好陪着她来报仇。
“琼瑶,你准备怎么做?就打他一顿?”
苏琼瑶俏脸一红,“师姐,你就别问了。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听这种事。”
朱澜:“……”
她吞了吞口水:“你不是姑娘家?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苏琼瑶没办法,低声说:“师哥说了,男人身上,人中那一块最怕疼。所以,今日我让卢子建一辈子怕疼。”
朱澜隐约明白了。
卢家的人混在被流放的人中间,卢世玉带着脚链和手铐,卢子建也一样,他走得跌跌撞撞,昔日的耀武扬威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心谨慎。他不得罪官差,不得罪同样被流放的人,总之就是一团和气。
流放路途遥远,他必须得谨慎。
越往外走越荒凉,荒草遍地,周围没有人烟。
空中阴云密布,冷风逼人。大家都拢在一块儿抵抗这股阴风。
苏琼瑶看了看天色:“师姐,怎么动手?。”
朱澜掏出来一荷包银子:“有这个给咱们铺路,不用担心。”
她和苏琼瑶都是男装打扮,一身黑色的袍子,通身都是贵气。官差都坐在路边吃饭呢,看到朱澜和苏琼瑶,当即握住刀柄:“来者何人?”
朱澜递过去荷包:“官爷,我们和卢子建有旧,可否叫他过来单独说话?”
领头的官差扯开荷包,里头还有一小个金元宝,金灿灿的耀眼。他立刻笑了:“好说,好说。”
官差把卢子建叫来,一抬下巴:“喏,有人来看你。”
卢子建一看,“是你们?”
他心知道不妙,扭头就要跑。苏琼瑶一脚踢过去,把他踹倒,随后倒拿剑柄,往卢子建两腿中间砸下去。
这动作太流畅,太迅猛,以至于朱澜一眨眼的功夫,卢子建那边已经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他疼得都失声了。张着嘴巴,就是发不出来声音。
只能大虾米一样弯着腰,抱着肚子缩在地上,脑袋几乎要埋到裤裆里。
苏琼瑶还要来第二下,被朱澜拉住:“行了,别要他性命。”
官差也惊呆了。
他们知道这两个人陌生人是来找茬的,可没料到人家出手这么快,快得都来不及反应。
苏琼瑶指着卢子建:“卢子建,姑奶奶今日饶你一命。”
卢子建这时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啊----”
这一声叫嚷特别惨,惊动了那边流放的人。奈何他们特别冷漠,也就是往这边看了看,根本就没人过来。
卢世玉和卢子建的母亲,弟弟等人也没有过来。
他们还在痛恨卢子建的无耻。
当时抄家的时候,卢子建张嘴就把卢世玉给卖了。
他们不能原谅。
卢子建在京城里对头太多了,他们追了过来,打卢子建一顿,他们也无能为力。
他们都带着枷锁呢。
卢子建护住裆部,知道自己完了,这辈子他都做不成男人了。
他低声说:“你们来找我寻仇,你们找错人了。是朱振业叫我干的,我也是受害者。”
这里头还有朱振业的事儿?
朱澜问:“朱振业叫你干的?我不信。”
卢子建咬牙切齿:“他母亲要害你,给你准备了药粉,结果你没去,这位姑娘喝了药水。朱振业就叫我收用了她,要拿到你的把柄,控制你。”
苏琼瑶气得面色发红,“卢子建,我叫阎王爷收用你。”
她劈头盖脸打过去,卢子建蜷缩在地上:“我也是受害者,我还要找朱振业算账。我这副模样,都是他害的。”
他被流放,没道理朱振业还在京城做官。
朱澜拉住苏琼瑶:“卢子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姑母要我娶你,拿到你的财产,控制你。朱澜,你以为你是县主,她们就要敬重你,你错了。朱家人就是想利用你,想霸占你的财产。”
卢子建声嘶力竭:“朱澜,我恨姑母,我恨朱振业。要不是他们怂恿我,我怎么会这样?”
朱澜已经拉着苏琼瑶走了。
两个人翻身上马,回京而去。
刚到家,双成说道:“姑娘,有一封信,也不知道谁写来的。”
朱澜拆了信一看,大喜。
是申延庆写来的。
信中报了平安,他们在江南一座小镇落脚,买了宅子和良田,做了乡绅。不仅如此,还送了李冲去最好的学堂念书。
他已经听说了废太子的事,叮嘱她说虽然废太子已死,但应该还有别人盯着李家,所以不能大意。毕竟李公树大招风,天下谁不爱财呢。
朱澜并没有找到地址,申延庆为了保密,根本没留下地址。
朱澜烧掉了信件,看着火苗燃烬。
李宅那颗大树的树洞里还有一千万两的银票,还不知道该怎么用掉。
不用吧,留着浪费。外祖父教过她,钱财要流动才能生钱。那些钱都藏在树洞里,岂不是浪费?
而且,她自己还有从新安公主府内弄来的一千多万两银票,也在躺着睡大觉呢。
朱澜不禁发愁。
没钱的时候,愁;有钱了,也愁。
“师姐,走了,去吃宵夜。”
苏琼瑶俏生生的站在廊下,头上插着一朵朴素的金钗,做工粗糙。
这是她买的金钗,因为做工粗陋,所以便宜。
朱澜微微一笑:“吃宵夜?今儿高兴,索性叫上布店王大哥他们和李嫂,去吃烤羊。”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盘点一下布店的收成,也和王九功商量一下今后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