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帝都好几家都很乱,就是方家也乱糟糟的。
林秋橙被送回来时已经昏睡了,镇国公府的人说她不小心被石头砸伤了头,现在只有五六岁的记忆。
方老夫人听见后差点没昏死过去,可林秋橙不醒,她们也没办法。
镇国公府表示她们世子妃明天会登门,所以请他们多照顾。
就算没有这句交代,林秋长是方家的外孙女,他们也会照顾的。
第二天醒来,云念初依旧没有什么精神,不过还是坐着马车去了方家。
林秋橙已经醒来,虽然她也没有见过方家人,但知道是她外祖家,还是很安心的。
“见过世子妃。”
看着规矩行礼的林秋橙,云念初猛然扭头。
压下眼中的酸涩之意,看向方老夫人和方家现在的主母。
“昨天的事情是意外,如果温子旭来道歉你们先如何就如何。
橙橙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她不能自己生活,林家我们也不放心。
现在就只能麻烦你们了,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去镇国公府找我。”
云念初的意思很明显,让方家好好照顾林秋橙,别让她受委屈,镇国公府会帮衬他们。
对于此时的方家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自然不会推却。
“世子妃放心,橙橙身上也流着我方家的血脉。”
“嗯,我知道,她现在就是小孩子,要给她时间慢慢长大。
她并不是傻了,只是要重新长大一遍,或许时间会很长也可能很短,就麻烦你们了。”
云念初说完又看向林秋橙,方家人觉得很奇怪。
她的眼神好像透着林秋橙再看向其他人,只是云念初不说,她们也不好问。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云念初最后看了一眼林秋橙转身离开,林秋橙不明白世子妃为什么那么难过,不过她是个好人。
从方家出来,云念初没有直接坐马车而是在街上茫然无措地走着,然后遇到了公孙守愚。
他们二人到了酒楼的包厢里,云念初回答了公孙守愚一些问题。
看着他眼下的青黑,云念初虽然不知道林秋橙写了什么给他,但希望他好是一定的。
“公孙大哥,橙橙虽然不说,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能开开心心的。
她能回去其实很好,她之前提过,这个时代对女人的压制太狠了,她活得其实并不痛快。”
“我知道,她是天上小仙女,本就应该回去,我们不能阻拦她。
知道她好我就开心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看着街角公孙守愚消失不见,云念初知道,她或许再也看不到曾经跳脱的公孙大哥了。
以后有的只是公孙家的公孙守愚。
在酒楼坐了许久,回到镇国公府时,就见到温子旭等在外面。
第一眼云念初都没有认出他,他才二十出头,居然花白了头发?
“小念,你去见橙橙了?她?”
“她是林秋橙也不是林秋橙,我们都要接受这个现实。”
一句话让温子旭的期待落空,他眼中的光亮消散,成个人变得暮气沉沉。
“温子旭,不管你和橙橙如何,但她应该是希望你好的,你好自为之吧。”
“等等,小念,我要如何找到她?你知道她去哪了对不对?”
温子旭拦住云念初,即便要付出一切,他也要找到林秋橙。
“温子旭,找不到了,不是上穷碧落,而是林秋橙去了一个我们完全陌生的世界。
她来这里认识我们是我们的福气,现在她走了,我们也不能耽误她。”
温子旭的目光透着绝望,云念初又说了一些关于现代的事情。
不是林秋橙偏执,而是爱本来就应该是唯一,做不到,只能说不够爱。
“你是唯一有机会留下福气的人,可你没抓住。
既然放手了,就别再想着抓回。
温子旭,认清现实好好生活吧。
橙橙之前提过,说如果你没有认识她应该更好。
过去我不认可,现在我觉得她说得没错。
温子旭,别再想橙橙了,好好做你的温大人。”
云念初没有再管温子旭,说这么多也是看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
至于未来如何,都和她没关系了。
林秋橙的事情并没有在帝都里掀起什么波澜。
就是温子旭突然外放很远,只带了一个小厮离开帝都,温夫人气病了也没人关心。
因为新皇出事了,刚刚登基半年的新皇在早朝时因为一些政见的问题气急吐血晕倒了。
而始作俑者肃王被下了大牢,这些不重要。
现在所有人都在关心新皇的身体到底如何了,总不能被气一下就气死了吧?
“皇上还能坚持多久?”
萧太后看着太医,目光中透着一股子哀伤却坚毅的神色。
“最多两个月。”
当初用了猛药后来又强行留下子嗣,皇上的身体已经是个空壳子。
先皇过世继位后又操劳,自然就坚持不住了。
萧皇后看着床上面色如纸的儿子,饶是心性坚强如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但现在不是给她哭的时候,如果新皇过世,她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新皇是因为中毒才吐血昏倒的,马上就要到药石无医的地步了。”
孙太医身子一顿,然后大力点头。
不久,靖王给新皇下毒,新皇性命垂危的消息就在大臣们中传开。
众人不关心是不是靖王给新皇下毒,只想知道一旦新皇过世,该轮到谁继位。
要知道新皇只有一个庶子,今年才一岁,一个没断奶的娃娃当皇帝,是不是有些过于随便了?
“见过太后娘娘。”
“定安来了,皇上还没有醒,我们去外间说话。”
看着病床上面若金纸的新帝,不用太后说,萧定安也知道他命不久矣。
“靖王的事情前朝如何说的?”
新皇中毒的事情被扣在靖王头上,又有肃王当朝把新帝气吐血,可以说成年皇子至此后都已经绝了争夺帝位的机会。
“宗亲们觉得靖王是冤枉的,至于肃王,他虽然当天态度有些急躁,不过也是就事论事,朝中都觉得肃王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