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听什么?
雌角马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到自己愤怒的嘶吼声。
嘶!
嘶……嘶……
四头雄角马被驱逐赶向不同的方向。
雌角马站在空荡荡的草原正中,跃跃欲试的想要去追这个,还想去顶那个。
可它只有一对犄角一个身子,不能同时攻击四个仇人。
“阿慈,阿慈……”
林夕持续不停地呼唤雌角马。
雌角马视线聚拢,看到了林夕。
嘶!
嘶……嘶……
雌角马仿佛失控的斗牛,气势汹汹的奔向林夕。
见识过雌角马这几天展示出的迅猛攻击性。
小严有点慌,“夕姐,它说什么?”
林夕摇头,“它没说话,只是在愤怒的发泄情绪!”
“可是它冲过来了……”小严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林夕向前一步,挡在小严身前,“别怕,没事的!它不会伤害我们的!”
说着,林夕放声大喊,“阿慈,你想不想去看看崽崽?”
???
小严一愣,旋即露出一脸的恍然大悟。
怀胎八月,雌角马生下了一头小角马。
小角马才两个月大,还没断奶,每天蹦蹦跳跳的跟在妈妈身后。
可前几天,动物迁徙表演的过程中,小角马被踩伤了。
具体是谁踩伤的,不知道。
园方第一时间采取了措施,把受伤的小角马移去内园观察室了。
工作人员们知道,小角马恢复健康后就会放回来。
可雌角马不知道。
它只知道迁徙过后,它的宝宝被抬走,再也没送回来。
踩伤它宝宝的,就是面前这四头雄角马的其中之一。
“崽崽受伤了,饲养员给它包扎好了前腿,还喂它吃了奶,它很好,你要去看看吗?”
林夕一句话。
奔过来时满面怒气,激起一路尘土的雌角马停住脚。
全没了方才的剑拔弩张。
嘶!
【崽崽在哪里?】
这就是要看的意思了。
林夕招手示意饲养员过来。
小严跟直播间里的游客们介绍着雌角马的情况。
饲养员拍拍雌角马的头,拽了下它的角,转身朝内园走去。
一行人跟上去。
几分钟后,所有人亲眼目睹了一场舐犊情深的温情场景。
小角马受了伤站不起来。
小小一只,安静的卧在干草堆上。
雌角马温柔的贴贴额头舔舔脸。
嘶!
【崽,你放心!妈会弄死它们!】
嘶!
【受伤的宝还躺在这里痛苦,它们有什么资格追求老娘让老娘放下?】
嘶……嘶……
【有一个算一个,弄不死它们,老娘就不是母角马!】
温情脉脉的画面经林夕一转述。
伤感值下降99%。
怒气值飙升1000%。
评论区义愤填膺。
“一个个腆着个马脸,一点儿担当都没有!踩伤了人家崽,还好意思追求人家妈?你们几个等着,看角马妈妈弄不死你们!”
“我明天要去动物园,我打算带几个白菜过去,我要拿白菜梆子啪啪打它们的脸!当我们单亲妈妈好欺负是不是?”
“前面的姐妹,算我一个!”
“还有我……单亲妈妈联盟集结号正式吹起!”
???
眼看评论区风向跑偏,生怕明天真的出现人为恶性事件。
小严第一时间出声阻止,“请大家务必保持理智!动物迁徙事件虽然是动物园的保留节目,但是只有成年动物才会参加……小角马小斑马还有小羚羊等所有的动物幼崽都是被隔离开的。小角马受伤纯属意外。”
饲养员隔离了,可小角马思母心切追了上去。
雄角马混在动物群体里被驱赶迁徙,视线都在正前方。
小角马混进去,自然而然出现在它们的视觉盲区里。
一切发生的太快。
伤害就这么造成了。
“事情发生后,领导已经给全体员工开过会了……以后草原区的迁徙表演,会在确认全部幼崽都已经完全隔离的前提下展开,所以不会再有幼崽受伤的事件发生了,大家放心!”
小严一顿安抚。
评论区言论逐渐平和。
只单亲妈妈联盟的成员们还在约时间,要一起线下约饭溜娃爬山泡吧。
热闹非凡。
安抚了雌角马。
又回到草原区给几匹参与混战的雄角马讲了道理。
太阳升至头顶时,林夕和小严到达考拉园。
“别打了,你俩怎么回事儿啊?”
“波妞,过来!”
“特特松手!”
一进门就听到了饲养员劝架的声音。
两人加快脚步。
棕榈树下,两只灰色毛绒绒正在打架。
只一眼,林夕便忍俊不禁。
你拍一下我的头。
我抓一把你的耳朵。
胳膊太短,考拉打架像极了陆园长说的撕头花。
只不过,是温柔版本。
弹幕刷屏,一群毫无同情心的粉丝们觉得,眼前的画面萌晕了。
“还真没见过这么动态的考拉!好可爱啊!”
“打架都不专心!!!左边那只,你那一巴掌,打了跟没打似的,你要不再确认一眼呢?”
“右边那只小的,你先直拳打它鼻子。然后左勾拳右勾拳,把它放翻啊!然后你就可以扑上去骑在它头上打了!你这慢吞吞的,打到明天早晨都打不明白!”
“快来人啊,有人教唆考拉打架!”
“……”
评论区一片欢欣热闹。
长青动物园的官方直播间在线人数很快破百万。
礼物特效刷的满屏都是。
这个刷个嘉年华,给单亲的角马妈妈赞助一片独享草地。
那个送旋转木马,让考拉别打了干饭要紧。
还有点播节目,想看熊猫吧唧嘴现场吃播的。
顺利过渡到了园方直播的常规版块。
看一眼时间,播了三个多小时了。
林夕准备下播了,“那今天的直播就到此为止啦!大家午餐愉快!”
切断直播。
告别小严。
林夕还不忘打电话跟陆园长说一声。
手机叮铃响起。
林夕接通电话。
那头的江夜沉声道:“你姑姑一家怎么你了?小何说他知道人住哪儿,要不要我……”
“不用!”林夕鼻子酸酸的,“他们不值得你脏了手!”
那头没了声音。
电话猝然挂断。
林夕一怔。
远处,熟悉的声音慵懒响起,“林小夕……”
再抬眼,江夜从驾驶座下来,手里拎着瓶橙色的气泡水。
林夕小跑上前,接过饮料坐进副驾。
法拉利驶出停车场。
相距不远的迈巴赫里。
仿佛冷气调到了19度,车厢内犹如冰冻。
头都不敢回。
程恪觉得,他应该在车底,而不是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