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娘子讥讽一笑道:
“哟,还几千两银子呢,有人买吗?你们若是能按时付给我租金,我也不会要你们这些破胭脂,怎么着有个县令亲戚撑腰,就可以鱼肉欺压咱们老百姓,不用付租金吗?”
“这慕县令若是真的在乎云家娘子,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慕县令亲自带兵去救她啊。”
“行了,我跟你们说不着,你们又不是这家铺子的老板娘,做不了主,赶紧的将这两丫头给撵走,从今往后这家铺子就是我的了。”
旁边的刘家娘子一边幸灾乐祸地磕着瓜子,一边帮腔了一句道:
“就是啊,你们这两丫头倒是忠主,可人家指不定在土匪窝内被千人骑万人睡,正享受着呢。”
“真没想到那个臭婊子也有今日,真是恶人自有天收啊,还口口声声造谣我感染了脏病,我看她才得了花柳病呢,真是个骚婊子,浪荡得很,要不然怎么四处搔首弄姿地勾男人呢。”
此刻,碧瑶和青鸾被几位壮汉给直接从铺子内扔了出来,那何家娘子态度嚣张的一个劲地骂骂咧咧。
这一幕,恰好被急匆匆赶过来的沈若珩撞见了,面色微微沉了沉,没好气地低吼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
何家娘子仔细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柳叶眉微微一横道:
“你就是云娘子那个相好的吧,她啊,早在两个月以前就被山贼给撵走了,恐怕早就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她已经好久没交租金了,我这才来收铺子的。”
沈若珩剑眉紧蹙,神色不耐道:
“她欠你多少租金?”
何家娘子轻哼一声道:
“一共三个月的租金,一百五十两。”
沈若珩赶紧地从衣袖内掏出两张银票递给她,冷声怒喝道:
“赶紧的拿着银子滚。”
何家娘子得了银票,谄媚一笑,立马带着底下的壮汉纷纷撤走了。
沈若珩一脸急色地看向旁边的碧瑶,剑眉紧蹙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云绾怎么会被土匪给掳走了,慕容琛人呢,他为什么不去营救。”
碧瑶微微涨红了眼眶,嗓音略显哽咽啜泣道:
“奴婢也不知道,上个月奴婢便去找慕公子询问了一下主子的情况,可慕公子说他自有决断,还让奴婢安心,说是主子过几日就回来了,便将奴婢给打发走了。”
沈若珩将剩下的两千两银票递给了碧瑶,急色道:
“我这就去找容琛商议此事。”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沈若珩便坐着小船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衙门。
他面色黑沉,气急败坏道:
“慕容琛,你这个臭小子,给我立马滚出来,我看你这个县令干脆不要做了,连云绾都保护不好。”
“亏得我之前还尽力地在皇上面前谏言,让朝廷早日拨下银子修路,你连寻常老百姓都守护不好,还修什么路啊,人呢,赶紧的给我滚出来——。”
慕容琛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安抚了一句道:
“沈先生,您想别生气,我也是按照云姨母的意思来办的。”
说完,他将书信递给了他,又将其中的前因后果简单地跟他陈述了一面。
惹的沈若珩眉头紧蹙,略显厉色道:
“云绾真是糊涂,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整日跟那帮土匪打交道,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
“再说,这劝降土匪,也是你这个当县令的义不容辞的责任,怎么将云绾无辜地牵连进来,这多危险啊。”
“不行,你现在就给青老大传消息过去,就说我立马要见他,让他尽快的将云绾给送下山,否则,我只好带兵围堵攻打奎山了。”
慕容琛剑眉紧蹙,略显为难道:
“之前,我便没少给青老大传消息,想要跟他单独面谈,可人家压根就不理会,昨日我已经命人将卖虫草的九百两银子送上山了。”
“若是过两日,云姨母还未曾下山,我只好亲自带兵攻打奎山了,如今奎山的作战部署,我已经跟底下的县尉商议好了。”
“只是我手底下的衙役不多,即便强行攻打上山,也是两败俱伤,胜算不多。”
“若是能不费一兵一卒彻底解决匪患问题,自然更好,我三番五次地曾向济州援助借兵,可人家知州只是敷衍搪塞我,要不然这匪患问题怎么会迟迟未曾解决。”
沈若珩冷哼一声,恼火道:
“这帮匪患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压根就未曾将律法放在眼里,与所欲为,我这就亲自给知州那边去一份书信,让他尽快派兵来支援。”
“另外你也给青老大施压,让他尽快的放人,否则我们只能铁面无情地亲自带兵攻打奎山,恰好拿他的人头,杀鸡儆猴,以此震慑其他的匪首。”
***
翌日。
在奎山屋子内。
青老大一边给云绾小心翼翼地喂着汤药,一边神色不耐念叨了一句道:
“你这个臭娘们真是事多,好端端的怎么会感染风寒,还发了热,真是麻烦,还得老子亲自伺候你。”
云绾神色略显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嗓音暗哑无力道:
“我身子本来就不好,这山里头早晚温差大,眼下天气又逐渐变凉,马上就要入初冬了,难免有些水土不服。”
“到了晚间,寒凉得很,我这腿疾的老毛病也犯了,好久没涂抹药膏了,实在疼得厉害。”
“既然当初你给了慕容琛三十两的虫草,他已经信守承诺给了你九百两,你是不是该送我下山了。“”
这山里头我实在住不惯,每日吃不好也睡得不甚安稳,不但帮不了你什么,反而还会成为你的负担和累赘。”
旁边的刘三亲眼看到自己的老大还是头一遭伺候女人,顿时觉得好笑,也跟着附和了一句道:
“是啊,老大,留下这个老女人,就会给咱们添麻烦,不如还是将她尽快的送走,免得到时候死在咱们山上,慕容琛记恨咱们,不给咱们卖虫草了怎么办。“
之前老大让他带着底下的几名兄弟拿着二十两虫草去卖,只是没想到人还未曾到京城,就被一路上的劫匪给抢走了。
什么都没捞到,还折了几个兄弟的性命。
这慕容琛毕竟走的是官道,又有官差相护,这才能平安抵达京城。
看来,跟慕容琛合作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青老大没好气地狠狠的剐了一眼他,低吼一声道:
“就你废话多。”
这臭娘们可是他的财神爷,他怎么舍得将她送走。
况且,青老大总觉得这个女人绝非寻常妇人,她胆识过人,又见多识广。
刘三神色迟疑了一下,眼含忧色道:
“可人家慕县令发话了,若是咱们再不放人,他就要带着底下的兵攻打咱们奎山,到时候岂不是什么都没捞着。”
“我还打听到那个沈大人好像也来了安县,昨儿还从知州借兵来了,不如还是趁早送走,病死在咱们山头,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