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眼疾手快拿刀格挡住了。
“你干嘛?”长风怒道,“士可杀不可辱,我跟他虽有仇,但是,这么多年的情谊还是在的,死了,也必须给他一个体面!而且他也交代过,不要把事情做绝了,不然怎么善后?”
那黑衣人一言不发,看了看长风,转头看了一眼容婉吟和墨云,眼中满是杀意。
“此事与他们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杀他们!”长风看出他的意图,连忙将身体横在两者之间,挡住了那黑衣人的去路。
那黑衣人上下打量长风,眼中满是鄙夷,冷哼一声,将刀收了起来,最终没再下手。
那黑衣人大手一挥,两个属下利落地将颜明彰抬走了。
容婉吟痛苦地在呻吟,抬头怒视长风等人,却见对方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带着同伙隐入暮色,只留下满地凌乱的箭羽和被踩成泥的红枣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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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婉吟和墨云在地上不知道躺了多久,确保那伙人真的走了,这才缓缓起身,拍掉身上的面粉。
“这长风,这面粉撒得也太多了,不要钱啊?”墨云一边拍,一边抱怨道。
“哎呀,快点吧!大人那药只能顶两个时辰,万一在我们找到他之前醒了,可就麻烦了!长风一个人可应付不了!”容婉吟拍掉身上的面粉,催促道,一抬头便看到墨云那张鬼画符一般的脸,红色的血、白色的面粉、黑色的泥土,好不热闹,容婉吟“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墨云,你的脸!”
墨云看了看容婉吟的脸,就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很精彩,就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嘲笑道:“你别光笑我,你自己还不一样!”
容婉吟这才想到,自己的脸应该一样精彩,赶紧拿出白帕子将脸擦干净。
“快走吧!”容婉吟简单收拾了一番,便顺着颜明彰他们离去的方向走去。
容婉吟闭上眼睛,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泥土的味道、腐败叶子的味道,还有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甜香。是颜明彰改良了药王书中的百香丸的味道,百香丸本来香味浓郁,经久不衰,改良以后,气味变淡了,但是留存时间却变久了,正好合适容婉吟。颜明彰自从拿到了药王的秘籍,研究了许久,制出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药丸,包括刚刚他吃的灰色小药丸,能让人假死的——无息丸。
容婉吟睁开眼睛指了指其中一条路,笃定道:“走这边。”
墨云知道容婉吟的鼻子特别好使,可他还是不太相信。他也吸了吸空气,并没有闻出什么特别的,什么百香丸,哪有那么神!墨云自言自语道:“这能闻出什么呀?……诶,等等我。”
两人一路追随着气味,等追踪到一处并不起眼的大宅子时,天已经入夜。两人趴在一处墙头,用紫藤花的阴影挡住了身形。
墨云问道:“容姑娘,大人在哪呀?”
容婉吟闻了闻,说道:“不行,这紫藤花的香味太重了,盖住了百香丸的味道,我得下去才能闻到。走!”
容婉吟站在假山后面的白墙面前,眉头紧皱,对墨云说道:“就是这里,香味到这,就断了。”
“断了?”墨云有些慌了,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了,再找不到颜明彰,就危险了,“可是这里是一堵白墙!怎么会断了呢?难道穿墙而过啊?”
“密室!”两人对视一眼,猜测道。
“快找!”容婉吟几乎趴在白墙上借助微弱的月光,寻找痕迹,“一定会有的,暗室的门!”
墨云也上前帮忙,用指节叩击墙壁,有一处的声音格外不同,沉闷有回音:“容姑娘,这里!”
容婉吟也看到了一条细微的裂痕,比墙面上任何一条都要深,这是密室的门!
两人迅速在周围敲敲打打,希望能找到入口开关,却又不敢太大声。
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容婉吟和墨云对视一眼,连忙躲到假山的缝隙之中。
“孙大人,这边请,人都在里面了……”一个中年男子一身常服,头发有些稀疏,几缕发丝垂在额前,他每说一句话便弓着腰,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
墨云有些疑惑歪了歪脑袋,想看得更真切些。
容婉吟望着他,眼神有着询问的意味。
墨云压低了声音道:“说话这人是澶州刺史王参,当年当今圣上在澶州做节度使时,他便是刺史,如今还是刺史,别人都道他官运不济,可是咱家大人说过,就是因为他是当今圣上为数不多的心腹,所以圣上才把他放在澶州这么重要的位置,毕竟这里距离京都那么近。”
“那另一个人得是什么身份啊?让这个王刺史如此卑躬屈膝?”容婉吟有些看不明白了,这个小小的别院居然这样藏龙卧虎。
墨云摇了摇头,另一人身材高大,身形微胖,面色白净,他穿着靛青色常服,虽然没着官服,但眉宇间不怒自威的神态,都是官家做派。京城里官太多,掉下块砖头便能砸死好几个,墨云虽跟随颜明彰这么多年,但是常年在地方巡视,在京城的时间并不多,因此一时之间认不出人,如今只知道他姓孙。
“孙大人,您放心,这人啊,全都好好地关在里面。里面路滑,您小心。”王刺史将墙上的一块小石子转动,那墙上的暗门应声打开。
“知道了。”那姓孙的大人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进了密室。
容婉吟跟墨云远远望了一眼,密室门后是一条往下走的楼梯,那两人不多一会便拐了个弯,便不见人影了。
密室的门缓缓关上,容婉吟和墨云趁机挤了进去。
台阶上湿漉漉的,两人又不敢点灯,摸黑往下走,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亮光,听见有人说话,两人便靠墙停下,借着阴影掩饰身形。
“这人怎么还没醒?”说话的是那个姓孙的大人。
“刚请大夫来看过,应该快醒了。您要不先见见那些个山贼?”王刺史谄媚地弯着腰,其实他比这个孙大人年龄大多了,都可以做人家爹了,却一句一个“您”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