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土坟。
“孩子们来看你了,瞧瞧,都好好的。”老人背着手笑呵呵到来到土坟前。
“爸,我们来看您了。”陈母一路走来的笑容从嘴角消失,声音有些颤抖。
“逸飞,月欣,把东西摆到外公面前。”陈父轻轻拍了拍陈逸飞的肩膀。
“好。”陈逸飞和陆月欣一起蹲下身子把东西恭敬的摆在土坟前。
“外公,我们来看您了。”陈逸飞摆好东西说了一句。
“爷爷。”陆月欣也轻声道。
陈逸飞和陆月欣站起来之后往后退了几步,让老人上前。
老人背着手安静看了一会墓碑,回头笑呵呵道:“上香啊,该有的还是要有的。”
陈母从她提上来的袋子里拿出一把香,陈父用打火机点燃。
“逸飞,月欣,上去给外公敬香。”陈母微笑着分了两小把香给两个年轻人。
两人接过香来到土坟前,弯腰拜了三拜,很自然的跪下将香插上,然后一起跪着又拜了拜后,这才站了起来。
“怎么不和外公说几句话?”陈母笑道。
“心里已经说了,而且我要和外公说的每年见他老人家的时候都有说,他老人家肯定知道的。”陈逸飞笑道。
“我也是。”陆月欣轻声道。
陈母微笑点了点头又把剩下的香分成三份,一份给了陈父,一份给了陆母,她和陈父一起在坟前跪了下来,将香插上之后一起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爸,我们这一年过得也都很好,您在下面不要担心。”陈母望着面前的土坟像是述说道。
“爸,我和阿萍这一年都有好好的生活和工作,我答应过您,会和阿萍一起看好这个家的,今年我做的还算合格吧?”陈父像是汇报一般恭敬说道。
两人起身之后就剩下陆母手上有香。
陆母蹲下将香插上,又起身弯腰恭敬的拜了几拜。
这里没有人视她为外人,只是她不像是老人和陈父陈母那般与这座坟里埋着的人相见相识,又不像陈逸飞和陆月欣从小便听着其的故事长大。
多少是少了感情,她学着陈逸飞几人下跪反而显得有些突兀。
老人就坐在一旁的一块石头上笑着看着几人的动作。
“都拜完了,月欣啊,给你爷爷倒酒。”老人笑着对陆月欣说道:“倒多点哦,让他看看我们家月欣现在多俊。”
“知道了,奶奶。”陆月欣点点头,低着头又拿起摆在餐盘上的酒壶拧开,将清酒缓缓倒在了坟前。
“倒多点。”老人见她倒的轻一旁又和蔼督促道。
陆月欣这才又把酒壶倾斜了些,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手不小心颤了颤抖,一不小心倒得多了,酒从酒壶口倾泻而出,她又急忙往上收了回来。
“哦哟,爷爷喝饱饱的咯。”老人一旁见此笑了起来。
“奶奶,我倒多了……”陆月欣低着头轻声道。
“家里有个那么俊的闺女,他不知道多开心,哪多了,他喝的美着呢。”老人笑道。
“逸飞,到你了。”老人又看向陈逸飞。
陈逸飞从陆月欣手里接过酒壶,也浇倒在了同样的位置,倒完酒了之后他和陆月欣对视了一眼,再次朝着土坟拜了拜。
“妈。”陈逸飞把剩下的酒递给陈母。
陈母接过来之后跪了下来将剩下的酒全部倒在了坟前。
“爸,过年您多喝点,这酒是您最喜欢的,那家见是我来买酒,装的可满了。”陈母一边倒一边述说道。
陈逸飞见陈母把酒都倒完了不由看向陈父,这可就一壶酒,谁知陈父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精致玻璃瓶,显然是一瓶酒。
陈父跪在了陈母的面前,拧开了这瓶精致的酒也倒了下去。
“爸,这是我带来的酒,最近那边挺受欢迎的,您尝尝。”陈父一边倒一边说道。
等到陈父和陈母起来。
“爸,您自己还专门买了酒啊?”陈逸飞不由问了一句。
“我和你妈还没有结婚的时候,我每次来南乡见你外公都会给他带一瓶外头的好酒,陪着他偷偷喝,你外公生活节俭,喜欢的东西不多,酒就是其中一个。”陈父微笑道。
“本来想偷偷拿出来的,不过谁让你妈把酒都倒光了,总不能空着手。”
“那您为什么要说偷偷拿出来啊?”陈逸飞有些不解,这件事他还是第一次知道。
“因为我以前也是瞒着你们外婆,偷偷给你们外公的。”陈父笑道:“而且喝酒不好,哪里能让你们这些孩子知道这种事,算是我和你外公之间一种男人的默契吧。”
陈逸飞看向外婆求证。
老人只是和蔼笑着,看着那座土坟点了点头。
“你们外婆其实一直都知道我偷偷带酒的事,只是不说而已,因为那时候你外公怎么看我都不顺眼,你外婆是希望我能和他关系好一些。”陈父看了眼老人微笑说道。
陈逸飞并不意外,自己外婆多厉害个人啊,怎么可能瞒得住她。
“爸,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们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去好奇喝酒的。”陈逸飞笑了笑,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自己老爸一直瞒着自己这件事。
他回忆了一下,在他印象之中还真没见过几次自己老爸在他和陆月欣面前喝酒,自己父亲一直都有在以身作则。
“所以我现在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了,以后你们见外公,也能自己带一瓶好酒给他老人家。”陈父微笑道。
陈逸飞听自己的外婆说过,自己的外公抽烟和喝酒都喜欢,但是因为生活节俭,他老人家对这两样其实都十分节制,逢年过节才会来一些。
“丢,让孩子带什么,逸飞月欣现在工作啦?哪里来的钱买酒。”老人笑道:“逸飞,月欣,别听他的,钱自己留着买吃的穿的,买什么酒。”
老人说完也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是一些碎烟草,她取出一些,放在土坟前,也不点燃,就只是这样放着。
喜欢但克制,贪味却节俭。
“抽吧,大过年的,让你多抽点,不然又说我管你太多。”老人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