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漫雪第一个想法就是慕言心里还想着莫子卿。但很快,她又觉得不太对劲。
关于慕言痴恋莫子卿一事,似乎一直以来都只是她的杜设,具体情况如何犹未可知,且越想越觉得这里面还有太多的破绽。
江漫雪思来想去,决定亲自问清楚。
这么久过去了,莫子卿被土匪轮奸一事并未传出任何风吹草动。
按道理来说,慕辞救回莫子卿后,第一时间会请御医帮她诊治,以御医的水平,一定能靠把脉看出端倪。之所以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只有两种可能。
一,慕辞帮着压下了。
第二,御医被莫子卿或者影一收买了。不管哪一种,对江漫雪来讲都是好事。现在还有太多疑团没有解开,所以,江漫雪需要暂时有个安全的落脚处。
逍遥王府就再合适不过。
但保险起见,她还是要尽快弄清楚慕言和莫子卿之间的关系。
她转身,邀请慕言进屋。
男人步履轻盈,拨开湘妃竹帘,踏入满室甜香。多种果香混合着花香,淡淡的很好闻。跟江曼雪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让人忍不住深呼吸,感受那股香气带来的松快与美妙。
“王爷请坐。”
一抬头,江漫雪的身后是一米五宽,两米长的山水屏风,屏风后是黄花梨木的拔步床。帐幔的绸绫外层卷起,余下薄纱垂落侵泄而下,随着窗外时不时钻进来的暖风轻轻摇曳。
慕言藏在衣袖下的指尖微微蜷缩,两颊不自觉地泛起潮红。他微微颔首,矜贵地掀起衣摆,僵直着身子坐在屋里的八仙桌旁。
“听闻王爷曾在江南养伤,那王爷在江南时可曾遇到什么有趣的,特别的人或事?”江漫雪巧笑倩兮地跳过了荷包一事,试探道。
慕言明显一愣,不知江漫雪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诧异的同时,眼底闪过一丝怀念和复杂。江漫雪一直紧盯着他的神色,深怕错过半分,此时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心想,看来还真有。那那个人是谁?是莫子卿还是她?
好歹她也救过他的性命,想来多多少少也会在他心里留下一抹痕迹。勉勉强强,也算是特别的人吧?江漫雪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可让她意外的是,慕言只是沉默了一瞬,就给出了答案。
“并无。”
江漫雪想了很多,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他说并无,那就是说,自己的救命之恩对他来讲根本就是不足为道之事。那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次施以援手?
还有,莫子卿呢?
“莫姑娘也来自江南,王爷是不是在江南对莫姑娘一见倾心的吗?如此良缘,在王爷眼里也算不得特别吗?”
慕言眼底的疑惑比她更甚。想问她这话从何说起,但仅是一瞬,他就露出来恍然大悟的表情。性感的薄唇抿了抿,斟酌道,
“我与她什么都没有,至于娶她一事,也纯属闲得无聊,外加看她不顺眼,就随口一说。你……你别往心里去。”说到这里,似乎又察觉到这份说辞容易引人误会,于是又急急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那女人不是好东西,我看不得她做坏,便想娶进府控制起来,免得她伤害无辜之人。”
江漫雪心里彻底放松下来。
太好了,只要不是莫子卿的偏执爱慕者就行,这样,至少等土匪窝一事东窗事发,她也不用担心被慕言圈在府里疯狂报复了。
江漫雪从袖袋里轻轻翻出那只老旧的荷包,一脸抱歉地缓缓将手心摊开,整个荷包暴露在慕言的视线里。
江漫雪咬了咬牙,羞愧地将头埋进自己的胸口,瓮声瓮气,说,“抱歉,这荷包被人剪坏了。我费尽心机修复,也只能修复成这样。对不起,是我的错。明知道这只荷包对你格外重要,却没保护好它,我……”
江漫雪语气微顿。
深吸了一口气,抽回手,将双手交叠放在左下腹处,微微屈膝,郑重地行了一礼。
“无论如何,都是我的错,是我保管不力,才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你若是生气,就罚我吧,怎么罚都行。”
江漫雪郑重地仰起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慕言面上出奇的平静,他单脚跨前一步,恰到好处地虚扶着江漫雪的胳膊,将她扶起身,抿了抿唇,语气温和,
“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介怀。”
江漫雪满眼惊讶,“怎么不是大事?你不是说,那只荷包就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吗?”
男人微微弯着腰,俯视着刚到自己胸口位置的江漫雪,轻轻扬起唇角。“真的没关系。不过,你若是实在愧疚,不妨亲自绣一只赠与我,如此也算将功补过。当然,如果你觉得冒犯,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这个提议确实让江漫雪感觉有些别扭。
自古以来,女子赠男子香囊或者荷包,都是心悦对方的意思。
莫非……
“咳咳,那个……”江漫雪水光潋滟的杏眼微闪,细细想了想措辞,说,“王爷可知,女子赠男子荷包寓意着什么?”
江漫雪还是有些云里雾里。慕言作为皇室子弟,礼仪规矩自是无可挑剔。这样的行为代表着什么,他自是知晓的。所以,江漫雪想彻底搞清楚,慕言这句话的含义。
“你放心,无论什么含义,都与我无关,我没别的意思,仅仅只是想要一只荷包而已。”
江漫雪没有听出他嗓音最深处的那不易察觉的丝丝苦涩,但她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了,于是,开开心心地应下了。承诺不出三日,必定还他一只精美的荷包。
左右不过熬两夜,就当是她的赔礼。
“不,三日太过辛苦。你慢慢绣就好,莫要为这点不值当的小事儿熬坏了身子。只要有心,何时绣完都没关系。”
两人又聊了几句。
江漫雪发现,慕言每次单独与她相处,都似乎很紧张,就连现在,身子也一直紧绷着,始终不曾放松下来。正想着该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剑峰就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太子带人打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