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末觉得匪夷所思,亲手断了女娘的双腿,然后亲手照顾女娘,孕期饿女娘三天不给吃饭,全嫁祸他身上,他这些揣测有过多次,但那是在冷宫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了追随他,背叛了皇上,不是沈正林帮衬,他和民安没有机会和外界通消息。
没有证据前,他不能相信沈正林说这样的为人,或者说在某个契机,变成了这样的人。
秦衿的猜忌被压了下去,他也是希望王爷和安主儿还有机会在一起的,那个沈正林太碍事了,可的确,他没有证据不能妄加揣测,也是不愿意安主儿会经历这种血淋淋的事情。
原来王爷早就想到这些层面,只是不肯也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宁可希望这些伤害是他带给安主儿的,让安主儿恨他就好了,不愿意安主儿经受更多的苦难了。
“那他不让属下和苒公子玩!”秦衿急得要死,声音都带着哭腔了,“那又不是他的孩子!就仗着安主儿喜欢他,他就这么欺负咱们王府的人!我就抱了一小下,他将把苒公子给夺走了。苒公子又敬重他的要命。属下嫉妒!”
“你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姜元末说,“明日苏民安带苒儿去华阳路见本王,你跟去吧,本王可以让你和苒儿多玩一会儿。”
“王爷,怎么会......”秦衿大喜,“王爷真厉害,是怎么办到让安主儿压下沈正林的气焰去华阳路见您的?这样沈正林肯定会被压一头下去的。”
姜元末轻轻一咳,“苏民安趁沈正林不在家,偷偷过去。”
秦衿面无表情,又愤愤不平了起来,还以为王爷崛起了,哪里知道是偷偷摸摸的见一见,这不还是被沈正林的淫威压制得死死的。
“属下知道了。”秦衿说,“属下不该没有证据便信口胡言乱语。兴许是冷院恶仆毒打的安主儿,截取书信的也是另有其人吧。”
姜元末沉声说,“倘若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舍得打她,一次次把她带到危险的场合,或是废掉她双腿的。本王始终这样认为。不然,那又算什么喜欢。”
他为了保护女娘,而关女娘在冷院,都内心受到极大的煎熬,解释信写了几百封,还是怕女娘伤心。又怎么会有人爱着女娘,却让她流血,受伤呢。
***
王妃花南薇在寝殿内来回踱步,颇为焦急的唤道:“王嬷嬷,王嬷嬷。”
她的陪嫁嬷嬷王氏听见了王妃焦急的声音,便快速的步了来,“王妃,奴才在。”
“王嬷嬷,你怎么走这么慢!我叫了你两声!”
“奴才已经脚不沾地,只差飞了过来。”
“王爷回府来了么?”
花南薇又很不满,丈夫宁可在华阳路自己住,也不在府和她住,扬州的小妖精回京以后,他心就不稳了。
花南薇的兄弟因为欠了赌庄十七万两,每天都在追加利钱,短短四天,已经利滚利,滚到了近十八万两白银,不及时还上,赌庄的流氓便会到花府门外去泼狗血。
以往兄弟欠了钱,她会去府里库房领用,以前她兄弟也没赌输这样多,而因为父亲带着花家军追随姜元末去陕西打仗,有功劳也有苦劳,前几年姜元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限制她领用银两。
这次她去库房领用,库房账房告知她,王爷交代了库房出银需要他首肯,否则一律不准。
加上她二月十七将苏民安截回到皇上身边,有意要加害苏民安之事,惹毛了姜元末,使姜元末对她起了极大疑心。
他提了和离,这二日也没回府来住,她兄弟南沐现在躲在府里不敢出门,她爹还不知道弟弟赌钱输这样多,知道了肯定生气,要把弟弟打死,娘也已经气病了。
她整个人很焦灼的状态,是需要丈夫出面出钱把这事帮她摆平的。
这对于王爷来说,根本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就看男人愿意不愿意为她出面了。
要不是数月前王爷失忆,那小妖精根本就不会被她婆母请回京城来,当年往事也不会浮出水面。真是怄火。老天无眼么,干什么和她这样的好人作对呢!
王嬷嬷躬身说,“王爷刚回府了。皇上刚才过府来看望王爷的伤势,王爷刚刚进了书房去了。”
花南薇颔首,“那么我现在过去一趟王爷书房,在他书房外面等着他,和他说我弟的事情。昨天晚上就和他说了有事找他,结果现在也没碰上面呢。”
“王妃,”王氏将正在拿披风往身上披的王妃拦住,表情颇为奸诈,“现在南沐公子欠银子的事情并不是当务之急。”
“这话说的,南沐欠快二十万两还不是当务之急?”花南薇不知王氏意思,“等那帮赌场的三教九流往花府大门泼狗血,花大人花夫人气死了,才是当务之急?”
王氏压低了嗓音,“当下,保住您王妃的位子才是当务之急。小狐狸精上门闹事来了。不稳住您在王府的地位,别说让王爷给你出钱出面了,只怕王爷会连花家曾经的恩情也不再顾念。这些年,王爷在花府投的钱不少了,男人都是现实的,他一旦觉得差不多了,心里那点亏欠没有了,也就什么绝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了。”
“小妖精?”花南薇心下一沉,“苏民安过府来了?”
紧接着,手心里出了一层汗,她一直以为苏民安那个被当掉后不知所踪的信物,会石沉大海,不再出现,曾经的往事就会这样被掩藏在光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