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风,我还不知道你心里的主意?你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不清楚自己的护道人和传道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就拖着去范家花重金请人算卦,卦象是‘火中取栗’,上上大吉。”
“现在你要火中取栗,总得找个由头吧?陈平安恰巧在这时候出现,你就想让他去引祸,等有人对他出手,你们在城外酣畅淋漓打上一场,万一能顺势突破开八境的武道瓶颈,不就正好应了那卦象?”
郑大风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尴尬,不过他脸皮厚,也就尴尬那么一瞬,随即冷哼一声:“就是这样,不可以吗?”
那阴神没有回答,转而看向陈平安。刚才的话,其实是对他所说。
陈平安对着这个赵姓阴神点头,笑了笑。
他知道这是一个人情世故,或者是杨老头安排他所做。
但不管怎么说,这分帮助他记下了。
这时陈平安看着郑大风道:“你刚才的打算,不在你的契机之中。”
郑大风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平安:“那你是知道些什么?”
陈平安道:“知道你的护道人是谁。”
郑大风连忙追问:“是谁?”
陈平安勾了勾唇,似笑非笑:“你刚才差点打死我,我这心还没缓过来呢。”
郑大风看着陈平安,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咬了咬牙:“你可真是越来越记仇了。”
陈平安没有再搭理他,心里却清楚,自己总归是要帮郑大风的。
毕竟这家伙以后可是落魄山的看门人。
就在这时,郑大风自有所感,猛然看向前方的街道。
那里随即出现一个身着素雅白袍、双手负背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步一步朝着药铺走来。中年男子身旁,还跟着一个身姿高挑、相貌绝佳的美人。
这里气温不低,美人穿得格外清凉,一步一摇间,身上的轻纱带着几分透明,隐约透出些许春色。
这让郑大风本能眯起眼睛,多看了两眼。
陈平安看到这两人后,眼神微微一眯,特别是当他瞥见那名高挑女子时,视线停顿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这女子是谁。
她——正是符春花,符南华的姐姐。
陈平安在骊珠洞天中与符春花相识,当初还因为她弟弟的事情,和陈平安打过一个赌,约定五年之内,符春花会找他切磋。
而符春花也看向陈平安,眼中只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先是陈平安的身高,比起当年拔高了一大截,再就是身形,比她在骊珠洞天中见到时,明显硬朗了不少。
但很快,符春花便不再多想,一步一趋地跟在父亲身旁。
紧接着,陈平安又看向那名高大魁梧的中年汉子,自然也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他大概符春花的父亲,老龙城城主。
此时,男人已带着符春花走到郑大风面前。
至于陈平安,他只是淡淡打量了一眼,便转头看向郑大风,开口道:“在这里过得可还安逸?”
郑大风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符畦,你那身龙袍呢?连龙袍都不穿,就来我面前转悠,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符畦哈哈一笑:“在这老龙城,我在这老龙城,穿不穿龙袍,又有什么区别?”
郑大风耸了耸肩:“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你脸大呢?说说吧,你来是为了我身边这小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他,小心我打爆你的头。”
说着,郑大风还对着陈平安挑了挑眉。
符畦闻言毫不在意,笑道:“你的火气还是这么大。”
郑大风轻咳一声:“快点说,到底要干什么?不说就走吧。”
符畦呼了口气:“好吧,我这次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
他说到这里,直接指向一旁的符春花。
郑大风也看了过去,还不自觉扫了一眼她的美腿与曼妙身材。
符畦见状哈哈一笑,看向郑大风“怎么样?让我女儿过来给你一饱眼福,挺不错的吧?”
郑大风笑道:“确实挺不错,要身段有身段,至于那衣服里面,想必另有一番风情。”
“那然后呢?你该不会是专门送女儿过来,想跟我做个约定,比如把你女儿嫁给我,让我不管身边这小子,任由你拿捏?”
“还有啊,你要这么做,我不得喊你一声老丈人吗?你觉得可能?”
符畦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但他很快摸向腰间的玉佩,动作慢慢停下,脸色也渐渐平缓下来。
符春花站在一旁胆战心惊,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父亲如此明显的愤怒。
此时,符畦深吸一口气,情绪彻底平稳下来:“好,既然你不领情,那这事先改日再说。”
紧接着,符畦转头看向陈平安。
而陈平安这时也站起身,大咧咧地走到郑大风身后,大有一副“求保护”,让郑大风替他出头的架势。
符畦看到这景象,嘴角微不可察地扯动了一下:“你小子,倒是喜欢狐假虎威。”
陈平安笑着回道:“我有这个资本,当然要用了。”
符畦看着陈平安这般理所当然的样子,与他对视一眼,平静开口:“孙家给你的面具,对我来说毫无作用。”
陈平安点头,将面具从方寸物中拿了出来:“我这面具戴的时间不长,难道我刚一进入内城,你便注意到了我?”
符畦道:“你乘坐的马车,是孙家少主常用的马车之一,虽然那孙家少主比我年轻不少,是家族小辈,但身为孙家家主,自然要多些特殊关照,所以你一进入内城,便直接落在了我的观察范围内。”
陈平安恍然大悟,接着道:“那然后呢?你该不会一直这么无聊,盯着我看吧?”
符畦:“以你的身份,我自然不会过多观察,也就是看到你逛了一番孙家分家的一些产业,便索然无趣不再看了,当然,我也知道你要去哪里。”
陈平安:“你没有骗我?”
符畦:“以我的身份,还不至于对一个小辈撒谎。”
陈平安听到这话,话锋一转,晃了晃手中的面具:“确实没什么用,所以进了内城我就没戴了。”
紧接着陈平安继续开口:“符城主,你这也算是挑拨离间吧?提醒我孙家算计我的事情,想让我大闹一场?”
符畦也颇为坦荡:“是又如何?难道你会什么都不做?”
陈平安摇头:“那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所以这件事情,不用你提醒,我也会有所动作。”
符畦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直接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你在骊珠洞天中,和南华有着不小的矛盾吧?”
陈平安露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是啊,我也不想的,但他非要对我出手,我能怎么办?要不是他有几分背景,我早就弄死他了。”
“对了,你教的儿子心态也明显有问题,太脆弱了,这一点,算是你的过失吧?”
符畦的眼神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陈平安,突然间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