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好了！”
一道焦急的声音在汤府响起，刚带着陆虎走出二门，打算去卫所的汤守业止住了脚步。
抬眼望去，但见女儿汤婉婉带着小桃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发什么事了？慌成这样？”
“杜衡......杜衡他死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汤守业不由瞪大了眼：“什么时候的事？”
“刚死不久......”汤婉婉当即将在画舫上的事讲述了一遍。
陆虎得知陆清河与陆殊被抓进府衙大牢当即便坐不住了，大步流星便要出去。
“你给我回来？你去干什么？”汤守业脸色冷了下来。
在他看来陆虎哪里都好，就是这有些鲁莽的火爆性子最不让人省心。
“汤叔，我大哥被抓了，我去......去牢里看看他们。”
“哼，怎么看？你还能打进去不成？”
汤守业一句话说中了陆虎的心事，他想辩解可又担心陆清河两人在牢里会出事。
“你别着急，你大哥有话让我带给你......”汤婉婉当即将陆清河的话复述了一遍。
“让我在府里等消息？”陆虎听的半信半疑，好在有小桃又解释下具体的情况。
汤守业心中微微惊诧，没想到那个文文弱弱的陆清河竟还有这般与其他几人共患难的义气，而且还不忘安抚住陆虎。
“爹，府衙大牢那种地方去了肯定要扒层皮，陆清河他们毕竟是在咱们府里抄书的，您一定得帮帮他们呀！”
汤婉婉想起上次汤守业对陆清河的评价，不敢说得太过直白。
可知女莫若父，汤婉婉那点心思早被看透了。
“汤叔，您救救我大哥他们，以后我什么都听您的。”
听到这话，汤守业看了陆虎一眼，叹了一口气，陷入了沉思。
直到两人都快等的不耐烦了，这才缓缓开口。
“哎！不是不救，恐怕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
昏暗潮湿的大牢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石壁因潮湿布满了斑驳的青苔，几束微弱的光线从狭小的天窗中透进来，却无法驱散这里的压抑。
陆清河与沈浪以及哈尔姆因嫌疑最大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
根据三人的推算，距离杜衡死亡大约已经过去了半日。
这段时间没有审问，也没有人来管他们，只有大牢守卫增加了许多。
沈浪身穿华服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脸上再也没了首富三公子那份骄傲，只剩下疲惫与无奈。
“陆案首，我们会不会有事？”哈尔姆眼中同样泛着担忧，他一个西疆人在庆国还不是任人拿捏。
“放心吧！只要你们没杀杜衡，便不会有生命危险，充其量只是受些皮肉之苦。”
没等陆清河回答，沈浪有气无力的开了口。
哈尔姆听后眼中一亮，只要能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可是陆清河却从沈浪的语气中，听出几分不寻常，开口询问：“我们？那你呢？”
“我？”沈浪露出苦笑，眼神中的决绝一闪而过：“无论凶手是谁，我都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此话一出，陆清河与哈尔姆都露出惊诧之色。
“沈贵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相较于哈尔姆的疑惑，陆清河隐隐有了猜测，沈浪一介商人为何敢和杜衡抢汤婉婉？
那自然是背后有大人物站场，而且他不止一次在汤府听说，沈家与某位大人物有关系，于是他试探性询问：“和你背后的人有关？”
沈浪苦笑点头：“陆兄真是聪明人，早知应该和你成为朋友的。”
“还是说说你的事吧？”陆清河不置可否的回答。
沈浪听罢，看了眼哈尔姆，面露犹豫之色。
“你们聊！”哈尔姆敢来庆国自然也是聪明人，立刻会意去了牢房的另一端。
沈浪沉思片刻，这才说话：“你既然知道我背后的人，那么应该明白杜衡的死是个借题发挥的好机会。”
陆清河微微皱眉，不由想起府试的最后一题，尽管他不在朝堂但凭着前世历史知识也能猜到上面并不太平。
沈浪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沈家受那位大人物的保护，自然也要承受来自他对立面的敌意。杜衡的死是否另有隐情谁不得而知。凶手是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沈家倒了，那位大人物便陷进无银可用的难处。
如果你是对立面的人，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我父亲年事已高，加之身体不适，撑不了多少年。不是我沈浪自视过高，若我死了，沈家第一个面临的难题便是后继无人，偌大的南河商会在我父亲去后，便会分崩离析。”
说到这里，沈浪顿了顿，目光转向陆清河，好似发泄一般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涉险，不是我怕死，是身后有数以万计的人依靠南河商会维持生计。”
听到这里，陆清河不由皱眉，想起汤婉婉冒充假沈浪时说过的话。
“你......你大哥真的被女人玩废了？还有你二哥不喜欢女人？”
闻言，沈浪先是一愣，随后自嘲一笑：“婉婉连这些都和你说了？”
陆清河微微震惊，看来是真的。
“你知道我大哥是怎么废的？”沈浪面带苦涩，像是问陆清河又像在自问自答：“因为父亲年轻时想脱离那位大人物的控制，所以我大哥就废了。
我二哥何止不喜欢女人，他对读书之外的事都不喜欢！可读书有什么用？他的父亲是商籍，他注定一辈子无缘仕途。如今更是莫名其妙变得疯疯癫癫。
这便是我追求汤婉婉的原因，我需要力量，需要能保护家人的力量。”
陆清河微微一怔，没想到沈家竟还有这等隐秘。
等等，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没等陆清河发问，沈浪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
“陆清河，我早就调查过你，你出身在谷阳，家里是靠香皂立的业，在谷阳也算小有名气。还......知道你三叔曾来南河商会兜售香皂，可被人赶了出去。
如今，我父亲在京城，我怕是等不到他回来了。你只需要帮我办一件事，你家的香皂便可以进入南河商会，我父亲也会尽力扶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