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时嘴快…
陈星淼心里一惊,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然而几秒过去了她却没有体会到想象中的疼痛。
匕首在距离陈星淼咽喉半寸处戛然而止,刀刃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却始终没能再前进分毫。
他粗重的呼吸喷洒在陈星淼脸上,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困兽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杀了你?”萧子毓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我怎么舍得…”
话音未落,匕首哐当落地,他突然将陈星淼狠狠拽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陈星淼僵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心口擂鼓般的跳动,原本酝酿好的挣扎与谩骂,此刻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你总是这么不听话。”
萧子毓将脸埋在她发间,想起母亲惨死的模样,想起这些年在萧印生手下遭受的折磨,语气又冷了下来。
“这个世道太脏,你不懂,只有我能护着你。”
陈星淼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用力推开萧子毓。
“护我?你所谓的护我,就是把我关起来,拿我的家人威胁我?这和那些伤害你的人有什么区别?”
“看来你还是不懂,既然不想吃,就别吃了。”
萧子毓冷着脸转身便离开,看着再次紧闭的房门,陈星淼双腿发软瘫坐到床上。
她总算明白了韩瑶为什么说他是个反派,别天真妄想和他在一起了。
小六你在吗?十万火急快救命啊。
陈星淼在心中喊着,下一刻小六懒洋洋的声音便从传进来她的脑中。
【宿主大大,什么事啊?】
陈星淼瞥了一眼窗外,犹豫了许久才记住问道:究竟是攒够一万积分可以回去还是达成happy ending可以回去?
【宿主大大,理论上这两个都可以,但之前您还没遇到韩瑶,所以我就没给您说第二种。】
看来,要和韩绪成婚才行,可是眼下她也出不去。
陈星淼歪着脑袋想了想,起身跑到门口大声喊道:“有人吗?春桃?清风,我饿了我要吃饭。”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春桃推门而入时,鬓角还沾着汗:“小姐!您终于肯吃东西了!”
她身后跟着垂眸端着食盒的清风,青瓷碗里蒸腾的热气氤氲在两人之间。
“让春桃伺候就行了,清风你去歇着吧。”
清风闻言微微颔首,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转身离去时顺手带上房门。
春桃赶忙掀开食盒,取出温热的饭菜,眉眼间满是欣喜:“小姐,我新做了您爱吃的芙蓉蛋羹,快趁热尝尝。”
陈星淼望着瓷碗里色泽诱人的菜肴,却没有动筷,而是突然抓住春桃的手腕:“春桃,我有事让你去做。”
春桃被拽得一个趔趄,手中的汤匙当啷掉进碗里,溅起几滴金黄的蛋羹。
“小姐这是怎么了?您吩咐,只要春桃能做到…”
“去宫里找瑶瑶,让她想办法把我带出去。”
春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小姐!您确定吗?要是惹怒了姑爷…”
“顾不得那么多了。”陈星淼攥紧春桃的手腕,“你知道萧子毓的性子,他复仇心切,迟早要把自己搭进去!我这是救他也是救我自己。”
如果这一切提前结束…萧子毓就会带着她这段时间赚的钱财永远活下去,哪怕她看不见了。
“好,小姐,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春桃起身刚走到门口,便撞见迎面而来的萧子毓。
春桃心头一紧,慌忙福身:“姑爷……”
“鬼鬼祟祟做什么?”萧子毓眯起眼,视线扫过她凌乱的鬓角。
“我想吃糖炒栗子了,让春桃给我去买呢。”陈星淼拿起勺子一边吃着蛋羹一边说道。
萧子毓的目光从春桃身上移到陈星淼脸上,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蛋羹送入口中,嘴角还沾着金黄的蛋液。
他迈步走进房间,又回头看向春桃,“那便快去吧。”
春桃心里松了一口气,福了福身便要疾步离开,却听萧子毓淡声补充:“等等,让清风跟着你。”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从屋檐跃下,清风稳稳的落在了春桃身侧。
春桃的脚步僵在原地,脸色瞬间失去血色,质疑的看了看陈星淼。
陈星淼握着瓷勺的手骤然收紧表面却依旧漫不经心地舀起蛋羹:“相公这是做什么?连买个糖炒栗子都要派人盯着,难不成怕春桃在路上被歹人掳了?”
萧子毓缓步逼近,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指腹擦过她嘴角的蛋液,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娘子这么关心春桃,我自然要派人好好保护她。”
陈星淼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冷笑出声。
“保护?我看是监视吧。萧子毓,你疑心病重成这样,倒不如把整个京城的人都栓在你眼皮子底下。”
她故意将瓷勺重重搁在碗沿,溅起的蛋羹洒在桌布上,“春桃不过是去买个吃食,难不成还能和谁勾结?”
“我不过是让清风保护她的安全,娘子紧张什么?”
陈星淼突然笑出声,眼底却一片冰凉:“紧张?我有什么紧张的?我只是觉得你可笑。”
她抓起碗盏猛地砸向地面,瓷片飞溅间,春桃吓得瑟缩了一下。
萧子毓的脸色瞬间阴沉如铁,扣住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陈星淼,你别得寸进尺。”
他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眼眶,带着压抑的怒火,“我耐心有限,别逼我用手段让你听话。”
“什么手段?无非是拿我家里威胁我,你还有别的新花样吗?”
萧子毓袖中的手紧紧握拳,浑身颤抖的强忍着怒火。
“不是买糖炒栗子吗?去啊。”
萧子毓猛地甩开她的手腕,陈星淼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桌角。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底翻涌着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暴戾:“清风,带着春桃去。买完即刻回来,若回来晚了——”
话音顿住,他视线扫过春桃煞白的脸,“春桃的命,便留在城西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