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自己的床是没有问题的,走的时候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也是什么样子。铺着小碎花床单,虽然这些天没晒太阳,但也还舒服。
但是她走到另一间房子里一看,愣住了。
忘了这么一茬。
当地有这样的一个规矩,很多地方可能也都有。
人在去世之后,会将他身上的衣服,盖的被褥垫的垫单,全部烧了。
东莱也是如此。
所以安父的床上,空空荡荡,就剩下木板了,连枕头都没有一个。
安父的衣柜里,也没有什么衣服。
这些事情都是安暖自己做的,但是原主的记忆复杂又多,有些不到了面前,她也想不起来。
楚隽已经洗好了,换上了干净的裤子,换了一件衬衣,扣着一半敞着一半,一边擦头发,一边往里走。
然后他也看见了只剩下床板的床。
“这……”楚隽说:“我今天晚上怎么睡?”
安暖也纠结了:“要不……我给你垫几件衣服,你就睡床板?你不是说,出任务的时候石头地也一样睡吗?这总比石头地要好很多吧?”
可惜,有钢铁意志的楚隽果断地拒绝了。
“不行,今天开了一天车,本来就腰酸背痛了,要是再睡床板,我明天该起不来了。”楚隽说:“你怎么这么狠心,连床被子都不给我?”
安暖郁闷了
“可我家没有其他被子了……要不然,你去住招待所?”
“不去。”
楚隽拒绝得更爽快了。
“我就想住你家。你是我未婚妻,我要是去住招待所,被人知道了,会笑话我的。”
楚隽说着,往安暖房间走去。
“你洗完了,我帮你把洗澡水倒了。”
虽然楚隽不明白,但这些天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安暖就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虽然是从县城来的,可人家娇滴滴的那么自然,除了宠着,有什么办法?
“好。”安暖就笑眯眯地站在门边,看着楚隽收拾。
收拾好了,楚隽关了大门。
“好了,可以休息了。”楚隽大大咧咧往床边一坐,还颠了颠:“你这床,还挺舒服的。”
你可以叫醒一个真睡的人,但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安暖绝对叫不醒一个装睡的楚隽。
“我累了,先睡了。”楚隽说。
然后他就上了床,钻进了被窝。
只有个被窝。
楚隽闭上了眼睛。
安暖无奈站在床边看了一下,感觉楚隽这个人吧,装的可真像。
楚隽虽然闭着眼睛,但张开了一只手臂,乍一看好像是无意的,但再一看位置刚刚好。
刚洗完澡那会儿挺暖和,这会儿那股暖气已经散了。
房间虽然关了门窗,也难免有些风,风一吹,就感觉有点冷了。
安暖抱着胳膊抖了一下,利落地钻进了被子里。
楚隽捂过的被子,真暖和。
她要是自己一个人睡,要么开空调,不开空调的时候,就一夜都不怎么睡得暖和。
安暖钻进被子,楚隽虽然睡着了,还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枕得更舒服。
楚隽满意的睁开眼睛,在安暖额头亲了一下。
“睡吧。”
安暖也闭上了眼睛。
“楚隽。”
“嗯?”
“你变坏了。”
楚隽心满意足,甚至觉得安暖是在夸他:“不是我变坏了,是我太喜欢你了。”
自古以来,情话是否动听,是否撩人心弦,重点是心里是否有对方。
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只要是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话,都是情话。
第二天一早,楚隽是被鸡叫声吵醒的。
这是在京市没有的经历。
此起彼伏的公鸡打鸣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楚隽眯了眯眼睛,看一眼时间。
三点半。
这也太早了,这还是半夜啊。
安暖动了一下,含糊道:“怎么了?”
“没事儿……”楚隽说:“你家的鸡……都那么早就打鸣吗?”
“开什么玩笑?那不是我家的鸡……我家的鸡都吃掉了……”
安暖也觉得吵,将脑袋埋进楚隽的怀里。
楚隽侧过身,调整了一下姿势,握住安暖的手,绕过脖子捂住自己的耳朵。
“接着睡接着睡。”楚隽说:“还早呢,再睡会儿。”
安暖又睡了。
在稍微有点冷的秋夜,抱着一个暖和的火炉,睡的是真舒服。
再次醒来,天亮了。
鸡叫声也没了,大概叫得厉害的那几只大公鸡,已经被吃掉了吧。
安暖在被窝里拱了拱,突然僵硬了一下,嗖的一声钻出了被子。
楚隽也醒了,有点尴尬地将被子往回拽了拽。
他还试图解释。
“不是,暖暖,你听我说,这是……男人早上的正常生理反应……”
“我知道我知道。”安暖转过身:“你赶紧起来,出去换衣服。我也要换衣服了。”
“你知道?”楚隽一边下床一边问:“你怎么知道?”
“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安暖说:“我虽然不是法医,可是我也在法医室帮过忙。我看过那么多资料,基本常识还能没有吗?”
安暖不是法医,要是法医,更豪放。说不定早就把楚隽捆起来敞开研究了。
两人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先去祭拜安父安母。
还没出院子呢,听着动静的隔壁大妈就过来了。
“暖暖,是你回来了吗?”
安暖一看:“赵婶,是我回来了。这些日子,麻烦你照应了。”
“照应什么呀,我什么也没做,白吃了你家的鸡。”
赵婶说着一看:“这位同志是?”
安暖介绍:“是我未婚夫。”
“未婚夫?”赵婶试探道:“是你爷爷……给你订下的那个?”
赵婶是懂生活的,她不确定是不是,所以不敢一下子说全了。万一不是呢,那说出来,就容易引起人家小情侣的矛盾了。
“对,就是他,他叫楚隽。”安暖爽快道:“是爷爷当年给我定下的娃娃亲,我上次去京市就是找他的。”
一听果然是,赵婶就放心了。
安暖这么个水灵的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都没人给介绍对象,就是因为亲戚邻居都知道她有婚约在身。
现在未婚夫来了,好心的邻居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