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东湖湖畔豪宅的落地窗,在波斯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秦云端着骨瓷茶杯,听着杯中龙井舒展的轻响,手机铃声突然刺破这份宁静。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像根无形的丝线,将他拽回昨夜酒会上剑拔弩张的场景。
“喂。”秦云轻抿一口茶,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你是秦云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广德,是叶氏集团董事长,叶家家主,叶如龙的父亲。”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沙哑中裹挟着岁月沉淀的威严,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秦云指尖摩挲着杯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原来是叶家主啊,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他故意将“事情”二字咬得极重,尾音拖着长长的调子,仿佛在玩味对方即将说出的答案。
“我想跟你见个面,谈点儿事,咱们找个咖啡厅,约见一下,如何?”叶广德的语气带着上位者惯有的试探,却更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抛出橄榄枝。
“不会是为了,叶如龙的那个视频吧?”秦云轻笑出声,笑声通过听筒传过去,带着洞悉一切的从容。自酒会后,他便暗中关注着媒体动向。那些本该争相报道的狗仔,此刻却集体噤声,答案不言而喻——叶家出手了。但他们忘了,真正的杀手锏,始终握在自己掌心。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叶广德叹了口气:“秦云,你果然很聪明,一猜即中,没错,就是为了那个视频。商人逐利,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关于那个视频,我觉得我们可以当面谈谈。”
“想跟我谈可以,到华鼎大厦来谈!”秦云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像是骤然落下的冰棱。华鼎大厦,不仅是他的主场,更是向叶家宣示主权的战场。
叶广德显然没料到这个要求,语气变得急促:“华鼎大厦?这不太合适吧?我们约一个咖啡厅,这样对谁都好。”
“抱歉,现在是你想跟我谈,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如果你不愿意来,那就不必谈了,我回头就把视频发到网上。”秦云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电话。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按,仿佛按下了一场风暴的开关。
叶家庄园内,紫檀木书桌被重重拍响。叶广德盯着黑屏的手机,额角青筋暴起:“混蛋竟然挂我电话!”他身后的青铜貔貅摆件微微晃动,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怒意震颤。
“爸,他怎么说?他要跟你见面吗?”叶如龙从阴影中走出,脸上还残留着昨夜宿醉的苍白。
“他让我到华鼎大厦去谈。”叶广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匕首。
“什么?”叶如龙脸色骤变,华鼎大厦如同巨兽盘踞在城市中心,每一块玻璃幕墙都像是窥视的眼睛。在敌人的地盘谈判,无疑是将脖颈暴露在刀刃之下。
叶广德摩挲着食指上的翡翠扳指,良久才开口:“只能去会会他了,虽然去华鼎总部有些冒险,但是以现在的局势,华鼎是断然不敢拿我怎么样的,若我不去,恐怕还真被他以为我怕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像是困兽在谋划反击。
与此同时,安小雅站在华鼎大厦顶层,望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仍觉得恍如梦境。几个小时前,她还在湖畔豪宅惊叹于穹顶的星空壁画,此刻却已身着笔挺的职业装,站在这座城市权力的制高点。秦云亲自带着她办理入职手续时,周围投来的目光里,有艳羡,有敬畏,更有揣测。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不再只是个普通秘书,而是踏入了商海最汹涌的漩涡中心。
“叮——”电梯提示音响起,叶广德带着两名黑衣保镖踏入华鼎大厦。大理石地面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目光扫过墙上华鼎集团的发展历程图,在言志忠的巨幅照片前停留了半秒。当保安将他引入秦云的办公室时,皮革沙发的余温尚存,却不见主人踪影。
二十分钟过去,叶广德第三次看表,指尖在真皮扶手上来回蹭出沙沙声响:“秦云他什么时候才来!”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惊飞了窗外栖息的白鸽。
安小雅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叶董,我们秦总正在忙,他说等他把手里的事情忙完,就第一时间赶过来。”
“哼,我看他是故意的吧。”叶广德冷哼一声,却不敢发作。他何尝不明白,这是秦云在立威——在绝对的主动权面前,任何愤怒都只是无用的宣泄。
华鼎大厦另一头,言志忠的办公室内茶香四溢。老人端起紫砂壶,看着孙子悠闲地修剪着案头的文竹:“云儿,你准备多久去见他啊。”
“先晾他半小时再说。”秦云头也不抬,剪刀精准地落下,枯枝应声而落,“这叶广德一向心高气傲,被你这个晾着,肯定气的要死。”
言志忠哈哈大笑,笑声震得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嗡嗡作响:“谁让他现在是有求于我呢。”爷孙俩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掌控全局的快意。
半小时零七分,秦云推开办公室门,脚步从容得像是在自家花园散步:“叶家主,真不好意思,工作比较忙,让你久等了。”
叶广德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西装褶皱里藏着未消的怒意:“秦云,你的忙,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
秦云不慌不忙地坐下,随手转动桌上的地球仪,指尖停在金都的位置:“叶家主,我们华鼎的咖啡味道,比起你们叶氏集团,如何?”
“秦云,还是谈正事吧,我儿子的那个视频,你开个价,卖给我。”叶广德的耐心已到极限,单刀直入。
秦云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桌前时,纸张与桌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你儿子昨天在酒会上,打赌输给我了三十亿,还没给我呢,合约就在这儿,先把这事儿了了再说。”
叶广德盯着合约上龙飞凤舞的签名,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仿佛在剜自己的心头肉。当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响起,秦云的手机屏幕亮起,三十亿的数字跃入眼帘,余额从三十多亿攀升至六十多亿,这不仅是金钱的增长,更是权力天平的倾斜。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多少钱愿意把那份视频卖给我。”叶广德强压下肉痛,眼中燃起新的焦虑。
“100亿。”秦云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天气。
“砰!”叶广德拍案而起,红木桌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100亿?你抢劫呢!”他的脸涨成猪肝色,叶氏集团去年的净利润也不过五十亿,这无异于要他半壁江山。
“最多十亿!这是我能承受的极限!一个视频而已,能让你赚十亿,你可以偷着乐了。”叶广德的咆哮震得水晶吊灯微微摇晃。
秦云缓缓起身,整理着袖口的褶皱:“那就是没得谈了?那你走吧,我也去忙了。”他的背影透着决绝,仿佛真要将视频公之于众。
“等一等!二十亿!这真的是极限!”叶广德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慌乱。
“九十亿!这也是我能接受的最低极限。”秦云头也不回,话语却字字千钧。
这场拉锯战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叶广德从三十亿加到五十亿,额头的汗水浸湿了领带;秦云从九十亿降到八十亿,语气却愈发强硬。当叶广德喊出“六十亿,我最后一次抬价”时,声音已近乎嘶吼。
秦云望着对方通红的双眼,突然觉得这场博弈索然无味。他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叶家主,看来我们确实没什么好谈的,慢走不送。”门在叶广德身后重重关上,夹着他未说完的咒骂。但秦云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六十亿的筹码,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