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想进部队了?现在咱就攀得上江家,还有机会进部队,以你这脑子也找不到什么好活,你要是想去大街上要饭,没人拦着!”
一听这话,李小顺很是愤怒,指着李如意的鼻子破口大骂:“狗娘养的玩意儿,你敢这样骂我?回去我就告诉爹,让他打死你个贱人!”
“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用出去干活,爹说了,现在就等着你嫁出去,彩礼钱都是我的!到时候老子就用你那钱娶个媳妇,不进部队又能咋样?”
李小顺身材魁梧,两手一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如意。
这话让李如意心头猛地一震,眼神越发绝望。
“啥?爹……真是这样说的?”
李小顺哈哈大笑:“是啊,这话他没跟你说?因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只有我,我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李如意如遭雷劈,呆呆地站在原地,耳边不停回响着李小顺刚才的话。
好半天,她才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不,不可能!爸说了,我才是他这一辈子的骄傲,你……”
李小顺仰天嘲笑,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呵呵,用那种话哄你,你也信啊!今天说什么进不进部队,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你要是真为我好,就趁早嫁人,把那钱交到我手上!”
李小顺一脸的幸灾乐祸,看见有两人走下楼梯,神色这才收敛了些。
身后传来脚步声,李如意慢慢转过头,无意识地问好。
看着她满脸的泪痕,苏惠云面中惊讶:“如意,你这是怎么了?”
李如意这才感觉到脸上一片湿润,她伸手胡乱擦了擦,勉强挤出一抹笑:“没啥,江长官,这就是我弟弟,麻烦您看看他合格不?”
尽管是到了这个份上,李如意也没忘记来的目的。
但刚才李小顺的那些话让她无法接受,回去必须要问问一手把她拉扯长大的父亲!
江弘志扶着苏惠云坐下,走过去看了看李小顺,指挥他做六十个俯卧撑。
李小顺一脸懵逼:“啊?啥叫俯卧撑?”
江弘志笑了:“要是真想进部队,那就做好准备再来,别浪费我的时间。”
李如意脸色涨的通红:“江长官,我知道了,下回我还是带着他直接去部队,让那副长官瞧瞧吧。”
江弘志面无表情:“嗯,最好是这样。”
李小顺一脸的无所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反正待着也是浪费时间。”
李如意身体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脑袋乱糟糟的。
她想起了父亲对他的谆谆教导,又想到刚才李小顺狂妄的话语,实在不知道该相信哪一方。
见她神情晦涩,眼神迷离又绝望,苏惠云轻声问:“如意,你还好吗?”
她猛地回过神:“惠云姐姐,我没事。”
此时江弘志正搂着苏惠云坐在沙发上,手上还端着份糕点。
他的眼中满是爱意,动作耐心,正把糕点掰成小块,喂到苏惠云嘴里。
看到这一幕,李如意的心中更是破防。
她什么都没有,母亲也英年早逝,只有父亲辛苦拉扯她和弟弟长大。
可弟弟不争气,就是她的累赘,父亲的身体常年不好,前些天还问起她什么时候能发工资,把外头欠的债还一还,李如意压力山大。
可反观苏惠云,研究生提前毕业,还荣升了医院里的主任。
原本两人是平起平坐,现在苏惠云高出她一头,还跟帅气又有能力的江长官结了婚,自己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刘司令。
这样光彩的人生,还能有什么遗憾呢?
她那么辛苦,可苏惠云却轻轻松松地达到了她所到不了的高度。
李如意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果然啊,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她长舒了口气,转头看向苏惠云:“姐姐,等你生了孩子,还要回医院吗?”
苏惠云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刘主任给我批了一年的产假,到时候我还要回去呢。”
李如意眼睛亮了:“时间不短,有一年呢,那你这副主任的位置能不能让我代劳?”
眼看着苏惠云露出诧异的神色,李如意摆摆手,连忙解释:“我刚毕业,现在真的很需要钱,你也知道我家条件不怎么样,欠了好多外债,副主任的工资比我现在要高的多,我想……”
苏惠云拍拍她的手,委婉地道:“这事是刘主任在负责,你可以去问问她。”
李如意呼吸急促了几分,握紧苏惠云的手:“那你能帮我问问吗?你跟刘主任熟悉,但我都没跟她见过几面。”
苏惠云抿了抿唇,面露为难,这种事情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可看着李如意泛红的双眼,苏惠云不能直接拒绝。
当她想着怎么才能把话说的更委婉些,就听一旁的江弘志发话了:“咳咳,我头一次听说这副主任的位置还能有人代替,做人做事,还是得脚踏实地,别惦记不属于你的位置!”
江弘志这话实在呛人,苏惠云用胳膊肘怼他:“你快别说了。”
下一秒,李如意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江弘志那话像是在她心口插了把刀子,疼的发颤!
她也意识到这要求强人所难,毕竟自己还没有副主任的本事,就算坐上这位置,也只是徒有虚名。
她仓皇站起来,只说了句打扰了,就匆匆离开。
江母从厨房出来,看见沙发上他们姐弟俩人都不在了,顿时疑惑:“嘿,如意跟她弟去哪了?”
江弘志神色不变:“他们回去了。”
“哎呀,这孩子,明明说好了要在这吃饭的,怎么又走了?”
江母坐在沙发上,给苏惠云倒了杯温水:“惠云,你先喝点水,饭菜呀,马上就好了!”
吃过早饭,部队有人来请江弘志,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
江弘志嘱咐苏惠云在家好好休息,就跟着那人走了。
江母拿过来几团毛线,认真地织着毛衣:“惠云啊,这毛衣我做了两个色,一个红一个蓝,是男是女啊,都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