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薇走到姚寅笙耳边低声说:“这个老东西,知道的恐怕不止这些,但他现在的状态,再逼问下去恐怕会直接魂飞魄散,要不我们把他送回总部吧。”
姚寅笙点了点头,杀意稍敛。且不说这些话可信度有多少,但现在只要金老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姚寅笙对胡承亮说:“大个子,把他捆结实了。立刻联系总部,派一架直升机过来,直接押送回京城总局,交由齐局长亲自处理。全程你跟着,务必确保途中万无一失。”
“好。”
处理完活口,姚寅笙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具吃人神魔仔的尸体上。那具由不同残肢拼接而成的漆黑躯壳,即便已经失去头颅,依旧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怨念和污秽气息。它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被金老被残忍地改造,在疯掉前他承受了无尽的痛苦,最终变成只会杀戮的怪物。如今,它终于得到解脱了,但这具充满亵渎意味的躯壳,绝不能留在这个世上。
姚寅笙看着那具无头残躯,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冰冷,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尘归尘,土归土。这副皮囊不该存于世间,就让它随着火焰彻底净化吧。至于里面那个受苦的灵魂也该得到超度,重入轮回了。”姚寅笙决定亲手为这个可怜的亡灵,举行一场火化与超度的仪式。
花喆文和洛雨薇负责清理出一片相对干净、远离树木的空地,收集来一些干燥的树枝作为柴薪。涂玉则从随身的装备包中取出特制的助燃剂和一小叠空白的黄符纸、朱砂笔。姚寅笙走到那具残躯旁蹲下身,无视仍在缓缓渗出的黑色黏液。她伸出朱砂笔轻轻在那冰凉坚韧的皮肤上虚划着,勾勒出一个简易的净化符文。符文成型的瞬间发出微光,那躯壳上萦绕的污秽气息似乎被驱散了一丝。
姚寅笙和胡承亮一起将这具沉重而扭曲的尸体抬到刚堆好的柴堆上,在柴堆前,姚寅笙神色肃穆。她用朱砂笔在空白的黄符上笔走龙蛇,迅速绘制出数张不同的符箓,有净天地秽符,用于净化场地与尸身残留的邪气的;有往生超度符,用于指引迷途亡魂的;还有安魂定魄符,用于安抚那饱受折磨的灵魂,使其能平静地接受超度的。
绘制完毕,姚寅笙将一部分符纸递给花喆文和洛雨薇,示意他们撒在柴堆四周,形成一个小型的净化法阵。她自己则手持最重要的往生超度符,立于柴堆正前方。胡承亮将助燃剂均匀地洒在柴堆上后退到一旁警戒,涂玉则准备好记录仪和必要的防护。
一切准备就绪,姚寅笙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真气缓缓注入手中的往生超度符,符纸上的朱砂符文开始散发出柔和而庄严的金色光芒。她开始诵念《太上洞玄灵宝救苦妙经》:“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
经文声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驱散周围的阴冷与邪祟。那柴堆上的无头残躯似乎在这庄严肃穆的经文中微微动了一下,周身那躁动不安的怨气开始逐渐平复、收敛。
随着经文的推进,姚寅笙将手中那散发着金光的往生超度符轻轻一抛。符纸无风自动,飘飘悠悠,精准地落在尸身的胸口位置。
“得离苦海,超升天堂。永劫沉沦,逍遥上清......”
姚寅笙对胡承亮点点头,胡承亮会意,他取出一枚特制的燃烧棒,引燃后丢入洒满助燃剂的柴堆中。
轰——!
火焰瞬间升腾而起,橘红色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树枝,发出噼啪的爆响,很快便将那具漆黑的残躯吞没。在熊熊烈焰中,那坚韧的皮肤开始扭曲、焦黑、碳化,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一股焦臭味与蕴含了某种邪异气息的黑烟冲天而起,但在姚寅笙持续诵念的经文和周围净化符阵的作用下,那黑烟中的污秽成分被不断中和、净化。
姚寅笙的诵经声并未停止,她目光沉静地注视着火焰,看着那具承载了无尽痛苦与亵渎的躯壳在烈火中逐渐分解、瓦解。花喆文和洛雨薇也开始将手中的纸钱和剩余的符纸投入火中,纸钱化作飞旋的灰烬作为亡魂铺就的冥路,符纸燃烧时散发出各色灵光,进一步加强着净化和超度的效果。
火焰燃烧了许久。期间,姚寅笙的诵经声一直未曾停歇,仿佛要用这蕴含着道韵与慈悲的声音洗涤尽那灵魂中最后的痛苦与怨恨。渐渐地,火焰开始变小,柴堆化作一片暗红色的余烬。那具庞大的残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灰烬和少量无法完全燃烧的、扭曲的骨殖残渣。当最后一缕火苗熄灭,姚寅笙也念完了超度经文的最后一句。
“功德圆满,径上九天。”
姚寅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连续动用阴阳鬼虎瞳和主持超度仪式,对她的体力消耗不小。森林中彻底安静下来,那一直萦绕不散的阴冷和邪气都淡去很多。空气中弥漫着火焰灼烧后的余温和灰烬的气息,又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尘埃落定般的宁静。
众人都沉默地看着那堆余烬,心中百感交集。一个扭曲的生命就此彻底终结,一个受苦的灵魂或许已经得到解脱。姚寅笙率先打破沉默,“清理现场吧,我们也准备撤离了。”
大家一起动手将战斗的痕迹和仪式残留物进行简单处理,确保不会留下后患。最后,他们架着被捆成粽子、眼神呆滞的金老,踏上返回的道路。
走出幽暗的森林,重新感受到外界的空气时,所有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身后的那片密林依旧隐藏着关于矿洞的未解之谜,但红山羊和吃人神魔仔带来的直接威胁总算暂时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