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非看了看冯景宏。
“你跟赵继源就是那时候达成了共识了呗?”岳非问道。
冯景宏点了点头。
“说说你们是怎么动的手吧?”岳非问道。
冯景宏看着岳非,“警察同志,那赵继源是咋说的?他是不是把事儿都推我身上了?”
岳非指了指冯景宏,“你先别管他咋说的,我们警察办案肯定不能偏听偏信任何一方的一面之词,我们向来都是重证据轻口供,你说你的!”
冯景宏露出一丝苦笑,“警察同志,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就赵继源那种人,他肯定把事儿都推到我头上了,这都不用合计,但是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说,你们千万不要相信他,他那个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别扯远了,继续说!”岳非敲着桌面说道。
冯景宏点了点头,“赵继源跟我说完第二天晚上,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上河边柳树林一趟,我到了那儿之后,一进屋,我当时就吓了一跳,冯景伟脑袋上顶着一把斧子趴在地上,脑袋下边全是血,脑浆子都出来了!我就问赵继源,我说这咋回事儿啊?赵继源就说,他是正当防卫,他说是冯景伟约他来的柳树林,结果一见面,冯景伟就拿出一把斧子来,问赵继源是不是跟我说要整死他,赵继源没敢承认,结果冯景伟就要动手,赵继源就把斧子抢过来,给了冯景伟一下,人就直接倒了!赵继源还问我,说是不是我跟冯景伟说啥了,我说我没说,他说那冯景伟咋知道的,我说我哪知道啊,赵继源说,那现在咋办,我说我也不知道咋办,我俩在树林子里抽了几根烟,赵继源说,要不就这么的吧,反正都是要把冯景伟弄死,这事儿跟我也没关系,让我就当不知道就得了,后来赵继源给我拿出来二十万,说这些钱都给我,但是有个条件,我必须得拿斧子给冯景伟几下,我说人都已经死透了,为啥还要来几下,他说这样我就算共犯了,也不能去告发他,我想着反正人是他杀的,再说冯景伟已经死了,我就按他说的做了,后来他让我跟他一起把冯景伟尸体处理了,我就跟他一起把冯景伟的尸体弄车上去了,赵继源把车开到了一条水泥道上,半道儿还把车蹭了,后来车开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赵继源指一下旁边,说那儿有个废弃的机井,让我跟他一起把冯景伟扔里边去,过一段时间那井就被填上了,谁也发现不了!”
“那后来呢?你就拿着二十万回了海平?”岳非问道。
冯景宏点了点头,“是,第二天我就走了,直接回了海平,刚回家的时候,我媳妇儿还问我冯景伟咋看不着了,我说冯景伟留在关源了,那边有活儿没干完,她也没怀疑,后来我在家住了一个多月,就寻思给赵继源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有没有啥事儿,结果赵继源联系不上了,我当时就有点儿慌了,我就跟我媳妇儿说,我说关源那边需要我过去一趟,我就去了关源,到了天宝镇,我一打听,说赵继源跑了,说是出去躲债了,其实我知道,以他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出去躲债,肯定是跑了,我就赶紧回了海平,不过那时候吧,我也担心,赵继源是不是让警察给抓了,万一他把我供出来,我跑都来不及,我就一连几个月都没回家,前一阵儿我在外面躲着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小哥们儿,我听他说他认识能帮人偷渡的人,我就让他帮我联系了一下,我寻思我直接跑国外去,到时候换个身份,再把老婆孩子接过去,我就安全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们给抓了!”
岳非微微点了点头,“冯景宏,我实话告诉你吧,赵继源把你骗了!”
冯景宏一愣,“他骗我?骗我什么了?”
“冯景宏,赵继源跟你说是冯景伟拿着斧子去找的他是吧?”岳非问道。
冯景宏点了点头,诧异的看着岳非。
“冯景宏,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劈死冯景伟的那把斧子,是赵继源自己买的,你想想,如果是冯景伟带着斧子去找赵继源,那这斧子怎么可能是赵继源买的呢?”岳非问道。
冯景宏又是一怔,“警察同志,你的意思是赵继源根本不是正当防卫?”
岳非点了点头,“还有,赵继源跟冯景伟在柳树林见面,也不是冯景伟约的赵继源,是赵继源约的冯景伟,你想想看,就算是冯景伟想杀赵继源,他怎么会约赵继源去那个地方?那地方你们俩之前去过吗?”
冯景宏摇了摇头,“没去过,我去那儿还是赵继源告诉我咋走的!”
“你看,这就对了,你们都没去过,那冯景伟是咋选的那个地方?还有,赵继源找你的事儿,你跟冯景伟说过吗?”岳非问道。
“没说过!这事儿我不可能说啊?”冯景宏笃定的说道。
岳非点了点头,“所以啊,这事儿压根儿就是赵继源从中作梗,他先是约了你,告诉你杀了冯景伟,然后他又约了冯景伟,用同样的方法,告诉冯景伟整死你,挑拨你俩的关系,让你们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你们俩不论谁把谁整死,那都有把柄落在他手里,这样他既可以不用给你们钱,也可以高枕无忧的过下半辈子,因为你们有这个把柄,自然也不敢把他雇凶杀人的事儿曝光出来!”
冯景宏呆立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怒目圆睁,“这个王八蛋,卑鄙小人,他把我们俩都给耍了!”
岳非起身走到冯景宏身前,拍了拍冯景宏的肩膀。
“先别激动,他确实很卑鄙,把你们哥儿俩耍的是团团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既然他都已经想好了这个挑拨离间的办法,为什么还要亲自动手杀了冯景伟呢?”岳非看着冯景宏问道。
冯景宏突然一怔,满脸诧异的看向了岳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