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氏族之间乃是拓跋族率先撕毁了合约,这也让他们占了先机,当另外两大氏族得知风声之后,蓝河公国已经变成了固若金汤的一块堡垒。
这个时候如果他们想从外部靠着硬实力攻破蓝河公国,显然需要付出极其昂贵的代价。
单于与贺兰也不是傻子,第一时间便找到了一个更为稳妥的方法。
他们两大氏族进不去的蓝河公国,拓跋氏族自己总能进去。
自古以来,往往外界固若金汤的堡垒,从内部进攻时都会脆弱的犹如砂石。
让拓跋氏族的叛徒进去,届时和他们来个里应外合,哪怕计划不能完全顺利的进展,但只要有人在内部捣乱,就会极大的减轻他们的压力。
对于两大氏族而言,这是一个绝佳的计划,可以很大程度减少他们的伤亡。
拓跋氏族虽然在蓝河公国囤积了重兵,但身为塞外第一大氏族,又是最早发展起来的大族,他们的底蕴要比想象中的更加深厚。
当年天海鼎盛之时,镇国之军数十万,除了有会打仗的将军之外,更有数不清的江湖门客,他们的皇族周氏出了个六境的至强者,压的塞外其他公国完全抬不起头,甚至当年四国联手剿灭天海之时,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然而,即便强如天海,也未敢在极尽张狂之时得罪拓跋氏族,足以见其恐怖。
与拓跋氏族的对垒会是长时间的消耗,单于与贺兰心中很清楚这一点,自然是分毫必争。
“大,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信上的内容我也没看过,大人可否放小的一条生路?”
“大人放心,小的回去之后,一定什么也不说……”
瘫在嶙峋乱石之间的燕佟向闻潮生求饶,希望闻潮生能够大慈大悲放过他,后者对着他伸出手,将他从地面上拉了起来,对着他道:
“想活命吗?”
燕佟脸上全是冷汗,不只是因为恐惧,更多的还是身上传来的疼痛。
“想。”
闻潮生微微点头,说道:
“想就对了。”
他指尖对着对方的脖颈轻轻一划,燕佟立马无力地栽倒在地,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王镖头眸中有一些不忍。
“他只是个送信的。”
闻潮生转头与王镖头对视,那平静的目光让王镖头心中凛然。
“我知道。”
“但是他都想活命,难道我不想?”
“残忍的事情我帮你们做了,你也是受益者,所以不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我。”
“你死我亡,何其残酷,有些事情沾了生死,就注定分不了对错。”
王镖头喉咙一动,被闻潮生怼得一愣一愣,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没有文化真的很吃亏。
他没法反驳,因为众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明确的认知,那就是一旦将燕佟放走,他回头一旦折返回来,进入山谷,将他们的行踪暴露给山谷中的藏兵,那事情就麻烦了。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很可能会被军队困死在荒原上。
“把他的尸体搬到马背上,白天很热,他死后用不了多久,尸体就会开始腐烂,散发的臭气若是被风吹到了山谷里,会出麻烦。”
阿水撕下了燕佟的衣服,打成了一个结实的结,当闻潮生和吉斯希把尸体搬到马背上之后,阿水开始将尸体与马背绑在一起,尽可能地将他固定好。
“冒昧问一句,我们这是要带着这具尸体一同上路吗?”
吉斯希语气中有一些抵触,在他们那里,逝者的亡魂应该得到安息,死后要尽快入土或是焚化,如果带着死者上路,除非是将死者带回家乡,否则会招来不祥与灾难。
他迷信,非常迷信。
不过,阿水接下来的话很快便打消了他的疑虑。
阿水告诉他道:
“马儿识途,会把他重新带回滕烟城。”
“并且因为没有马鞭的催促,它不会走的很快,这段路够它走很长时间,等马儿将尸体带回滕烟城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那个时候咱们早已经离开了这里。”
吉斯希恍然。
阿水没有解释,以前他们出去打仗的时候,有些伤势过重,但又没法及时处理伤患,便会将他拖在马背上,由马儿重新运回城中。
等燕佟的尸体被固定好了之后,阿水轻轻拍了拍马屁股,很快它便朝着来时的路悠哉悠哉地走去。
它大约还不太明白自己的主人已经死了,往回走的时候心情还不错,因为终于没有人再高高扬起鞭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在它的屁股上。
马皮要比人皮厚实许多,一般的抽击只能让它感觉到疼痛,并不会真的让它受伤,然而这匹马的屁股上却是血迹斑斑,可见燕佟赶路时到底抽得有多用力。
其实在塞外这也纯属正常,他们连人命都不当命,又何况是马的命。
“咱们真的要去……玉楼罗吗?”
“我刚才想了想,他们可能真的不是抓住马枣家人的人,应该也没胆量干出这件事。”
“肆意参与了氏族的利益争端,还偷偷掳走了一位城主的家人,这若是被拓跋氏族知道了,只怕事后要新仇旧账一起算……”
吉斯希仍旧想要劝说闻潮生回心转意,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更不要和玉楼罗滋生任何冲突。
他闻潮生有能力杀死摩柯,真遇见了麻烦,大不了就跑路,可他这身微薄的修为,到时候又该如何自处?
玉楼罗的人杀不了闻潮生,难道还杀不了他吉斯希吗?
在塞外,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事情可不少见。
闻潮生翻身上马,笑着对他说道:
“姑且过去看看,没说一定就是他们做的,就算真的要从他们手里要人,也不一定非要用「抢」。”
“好了,带路吧。”
ps:今天一更,签名太累了,休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