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阳光明媚,草长莺飞。
袁理在厨房煎蛋,将黑胡椒撒在荷包蛋上,稍微受热,随后铲了出来。
将豆浆燕麦,煎蛋还有牛肉秋葵等等放在桌子上。
随后就走入卧室,从熟睡的纪迟身边轻轻的抱起挥舞着小短手在空中抓来抓去的女儿。
袁理动作很温柔,一手搂着她的下半身,一手扶着她的后背,擦了擦女儿嘴角溢出的口水,用鼻子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女儿咯咯的笑着。
“嘘~”
袁理轻声的在女儿脸颊旁说道:“声音小点哦,别吵醒妈妈,你个小坏蛋!大晚上一会睡一会醒,小烦人精。”
袁理一边嘟囔着女儿,女儿眼睛亮晶晶的仰着头看着嘴里嘟嘟囔囔的袁理。
来到另一间房,给女儿换了一身好看的衣服,换衣服的时候亲妈过来了,袁理趁机回卧室看了看纪迟。
刚走进卧室,纪迟就睁开了迷茫的眼睛,袁理上前搂着还没回过神的纪迟。
“吃饭了,吃饭了,有你喜欢的煎蛋,还有牛肉。”
袁理一边说着一边把纪迟扶了起来,然后把他的衣服扔在床上,纪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动作缓慢的穿衣服。
但就穿了一件之后身体向后一躺,闭上眼睛,瓮声瓮气的说道:“嗯~我不想动,我能在卧室里吃吗?哼~哼~哼~”
“哈哈~”
袁理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哈哈大笑,随后弯腰上前,双手揉着纪迟的脸颊说道:“你不是最讨厌在卧室吃东西了吗?啊~还说有味,哈哈~”
袁理说着亲了一口纪迟的嘴唇。
“哈哈~”
纪迟捋了捋头发,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
在床上翻身打滚,将身体躲进被子里,嗡声嗡气的说道:“嗯~我在卧室吃。”
袁理一边收拾卧室:“行~马上,收拾好了就给你拿进来。”
纪迟现在的状态,纯粹就是被孩子闹的,孩子睡眠时间长,但是也断断续续,晚上要起来好几回,每一回都是以哭闹开局。
袁理睡眠少,睡两三个小时就够了,晚上大部分时间都是他照顾,但是每次孩子哭闹开局,纪迟每次都会被吵醒。
没生孩子之前倒是不会,熟睡状态下有孩子吵闹,时间不持续那么久的话,不会吵醒的。
但是生了孩子之后,就听不得孩子的哭声,就算是跑到隔壁房间也不行,轻而易举的就被吵醒了,被吵醒之后,看不到孩子她还心慌,最终只能就在孩子旁边,吵醒了再睡呗。
袁理给纪迟整理了一下被子,随后将早餐端了进来,放在床头柜,然后伸出一只手探进被窝里,将纪迟提溜了出来。
一切弄好之后,袁理做了几个扩胸的动作,然后出门,来到公园。
在公共健身器材区活动了一下身体,看了一眼周围的老头老太太
其实这些老头老太太是真烦人呐!有些凌晨四五点都呼呼哈哈的开始锻炼。
袁理所住的那栋楼比较远,根本听不到,那倒是无所谓。
但是公园周围的三栋楼的住户烦都烦死了。
纪迟之前跟他聊天的时候说都已经投诉了十几次了。
物业管不了,报警也没用,警察过来看一眼,劝了几句,人家屌都不屌。
这里住的都是政府工作人员退休的,有些还是军警系统的,谁管谁还不一定呢。
其实这些老头没恶意,但是也有恶意。
主要还是不服气。
不是袁理抱有极大的恶意看待他人,而是他的工作内容见过太多的恶事儿。
他自身稍微听他们说几句话,看他们几个表情都能猜得出这些老头老太太心中所思所想。
为什么这些人会无视年轻人对他们的怨气,不管不顾在别人熟睡时间四五点故意闹出声音,闹出动静。
不服气呀!
凭什么你们朝气蓬勃,而我已行将朽木。
我们不能用个人的看法去批判他们。
如果我们用宏观视角去看待的话,他们并非单纯的为老不尊,或者是缺乏公德心,其根源在于生命阶段的危机感。
这可以称之为,嗯~迟暮者的抗争。
他们对时间流逝与生命衰亡的无力抵抗,别说他们了,谁都做不到。
他们制造的声音和动静,本质是 “我还活着,且有力存在”的强有力证明,看到年轻人安然沉睡,而他们失去了充沛精力与无忧的睡眠,这会激发出强烈的不平衡感与嫉妒。
袁理没有批判他们,也没有站在道德制高点俯视他,而是根据他的观察,人的人性所判断出来的。
他的工作早就已经让他认清了“人”这个野兽。
老人不一定善,小孩也不一定天真无邪。
这些人他们不知道年轻人对他们的怨气吗?他们知道的,但是他们也知道,年轻人拿他们没办法。
而这其中他们这个小区的这些老头老太太做的最过分。
原因也很简单。
他们之前是政府的工作人员和军警系统退下来的。
这一身份处于体制之内,拥有权利,秩序和社会的被需要角色。
退休后,他们从规则的制定与维护者变成了被规则,也就是社区公约约束的普通居民,产生了巨大的权力失落感和秩序剥离感。
凌晨锻炼并无视劝告,是他们重获对环境和秩序掌控感的一种方式,通过制造噪音这一新秩序,来证明自己依然能产生影响,而非被边缘化的沉默群体。
这听起来是不是……让人很不适?
他们无恶意,因为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行为出发点更多的是源自于自身的心理需求,他们需要健身,需要社交,不希望被忽视。
这个时期,他们看着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心里不适,但是没有察觉出来。
但是当被投诉了,人的叛逆心理也就起来了,变得有恶意了,但是也不是针对年轻人,
这种恶意是一种消极情绪宣泄,是对自身处境的不满衰老,失权,被忽视。
投射到外部环境,看着年轻,沉睡,安静的社区,他们未必想伤害谁,但不介意自己的解脱方式成为他人的负担,这是一种因心理痛苦而导致的共情能力减弱。
一种悲剧性的循环,那些投诉他们的年轻人,现在别看他们怨气冲天,说的话也非常有道理,但整不好二三十年之后,被投诉的就是他们了。
别觉得我肯定不会这样,谁能保证明天是什么样子的呢?
猪油蒙心,是一个很形象的词汇,一个想法歪了,一不小心就会忘记了曾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