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今年的清明节祭祖还算顺利,就是有些冷清。
家里除了裴欢性子外向一些,其余都是比较沉闷的。老太太年纪大了,如今也不太管事,常年不待客,也不爱出门。
崔雪蘅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不太好,精神有些差,只在祠堂祭祖的时候出了下面,后面扫墓就是没去。
中午在老宅吃过饭后,裴昱和裴绥说了会话,就接了一个公司的电话离开了。
裴绥在接到孟笙打来的电话前,裴老太太刚午休起来,裴绥也是踩着点准备和她说自己与孟笙的事情。
他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对老太太向来敬重,关乎他的婚姻大事,他自然要和老太太提前打个招呼。
如果她不同意,那他……也会想办法让她同意。
只不过刚起了个头,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在听孟笙说了那件事后,他神色一变,立即应下,连和老太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急匆匆的出了门,同时也拨通了裴昱的电话。
可连续打了两三个电话,对方都显示正在通话中。
裴绥拧眉,心攸地收紧。
裴家老宅离蕉南路有十多分钟的路程,这条路很长,四通八达的岔路口也多,车来车往的,算不上冷清。
这条路也是去裴氏总部集团的必经路。
裴昱的电话打通已经是十分钟后,听裴绥说了这事,他边让司机把车停下,皱起了眉头。
刚问上没几句,远处驶来一辆逆行的面包车,以极快的速度撞了上来。
“砰”的一声,把电话那头的裴绥都震得耳朵发疼。
接着电话就挂了。
裴绥脸一沉,眸光顿时变得深邃凝重起来,他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等他再次拨号过去,裴昱那边已经打不通了,他抿抿唇,再次分别拨通了警局和120那边的号码。
随后加快速度前往蕉南路。
他到时,现场已经混乱得不行了,周围停着好几辆车,最显眼的应该就是裴昱那辆路虎了。
车头已经被撞凹陷下去了,车顶还有被刀砍过的迹象。
裴绥呼吸急促,快速挤开外面那群人,看到里面的景象让他当场就愣住了。
裴昱的手肘处有刀伤,血染红了半条西装袖子。
而地上还躺着一抹熟悉的倩影,人已经昏迷过去了,只不过腹部处流出来的血将她那身白色的旗袍浸透了。
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女人,正哭得泪流满面,紧紧捂着那处伤口,嘴里不停喊着,“三小姐,三小姐,你别吓我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
裴绥的目光落在那张苍白孱弱,却又尽显清丽秀雅的脸。
顾瓷?
他震惊的瞳孔一缩,抬腿过去,拧眉问,“哥,怎么回事?”
裴昱的脸色此刻也不太好看,他看了眼裴绥,“刚刚来了一辆面包车,不管不顾地撞过来,下来四五个人,拿着刀子砍车子……”
车子里待不下去,他只好从车里下来。
他今天是回老宅祭祖,所以今天保镖也不在身边,也好在他和司机都学过一些防身搏击术,但奈何对方人多,实力也不俗,手里还拿着刀。
顾瓷的车就是这样时候来的,他都注意到,顾瓷就冲过来帮他挡了一刀。
过程还没听完,救护车和警车就先后到了。
一行人转道去了医院,路上裴绥还联系了顾家。
毕竟这事瞒不了。
等到了医院,顾瓷就被进抢救室里,抢救室外却一片寂静和沉重。
半个小时左右,顾家的人就着急忙慌的过来了,柳令仪的眼睛看着就是哭过了的,现在看到抢救室这三个字,差点没崩溃地倒下去。
她冲上去抓着裴绥的手臂问,“阿绥,你告诉我,阿瓷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
裴绥抿唇,这种情况下他什么都保证不了,只能道,“柳姨,您相信医生,顾瓷会没事的。”
柳令仪捂着胸口,哭喊道,“阿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活啊,她身体本来就弱……”
顾父黑着脸,看了眼裴昱,又看了眼裴绥,最后看向平时照顾顾瓷的保姆曹妈。
“到底怎么回事?”
保姆正准备说话,裴昱率先站出来道,“顾叔,阿瓷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顾家人听后,只觉得胸口闷着的那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说来说去,这事不能完全怪裴家,毕竟是顾瓷自己上去救的。
这短暂的沉默最后是被到来调查做笔录的警察打破的。
*
裴昱的危机有没有解除,又发生了什么事,远在净康寺祭拜的孟笙并不知道。
听静无大师讲完一节课从禅房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了,她眺望了下无际的远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本来还想问问裴绥结果的,但她刚打开微信,手机上方就闪进来一条短信。
【顾瓷替裴昱挡刀受伤,已没生命危险,却导致生殖系统受到严重损害,终生无法怀孕,顾家要求裴家为其负责。】
顾瓷挡刀?
无法怀孕?
要裴家负责?
这几个重要信息闷头砸下来,让孟笙有些懵,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震惊过后,她又觉得巧合得有些离谱了。
今天可是清明节,顾瓷身体又不好,那时候怎么会在蕉南路?!
她又在心里思索顾家老宅的位置,好像蕉南路有条岔路口确实是通往顾家老宅的。
如果是意外巧合那倒是好解释得很,可如果不是呢?
那顾瓷出现在蕉南路莫非事先就预料到裴昱会在蕉南路出事?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孟笙顿了下,忽然就想起之前顾瓷和她说过的“预知梦”。
难道是预知梦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