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傅凛成睨她一眼,“我没去找她的麻烦,是她叫我过去找她的。”
“胡说,若水姐最不想打交道的人就是你了,她怎么可能会主动叫你去医院。”
“确实是她叫我去医院的,因为她怕我相信何天驰的话,就叫我过去把你们以前的事都跟我说了。”
突如其来的话让宁夏一下懵了,“她,她都跟你说了?说了什么?”
“什么都说了,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她是怎么帮你的,你又是怎么帮她的,能说的她都说了。”
“……”宁夏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傅凛成看了看时间,叫她把温度计拿出来。
宁夏摸出了温度计,递给他。
傅凛成看了一眼温度计,确实是发烧了,“她家里有烧水壶吗?”
“在厨房里。”
“等着。”
傅凛去厨房找出烧水壶,接了水,插上电,等着水开,他没回客厅,就在厨房门口。
厨房能看到客厅,傅凛成看着沙发上的宁夏,突然开了口:“所以当初你找我要的那50万,全都给了何天驰?”
宁夏点头,“只有一次性给他那么多钱,他才愿意和若水姐离婚。”
“不怕他那种人拿到钱了又不认账?”
宁夏笑起来,“怕啊,所以超哥他们,就是夜场里的那个保安大哥,他带着他的朋友们,给我和若水姐撑腰,去演了一场戏。”
“我记得,你的狗头军师之一,也是他给你弄的药。”
宁夏心虚,“他们,人挺好的……”
傅凛成冷笑,“好个屁,教唆你做混账事。”
宁夏不吭声了,这事确实是她做错了。
可当时为了帮若水,她完全没有想过是对是错,三观已经被狗吃了,只是想着做了会不会成功。
那个时候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把若水当家人看,一心要帮她,就算是错的也会义无反顾。
水已经烧开了,傅凛成倒了半杯,拿到客厅放到一边。
宁夏半张脸埋在抱枕里,不愿意见人的样子。
傅凛成把她脸上的头发拨开,又缓缓说:“但我现在很庆幸你当时那样做了,如果你没有那样做,就不会生下川川,我们也不会结婚,而我……也不会被你救赎。”
甚至如果她当时没有那样做,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认识,结婚,走到一起。
她会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生子。
她这样的人,不管和谁在一起,都会生活的很好,也会教育出很好的后代。
而他可能会像所有患有精神病一样的患者,哪天彻底疯了,爬上窗台,一跃而下。
所以她才是那个救赎了他的人。
佛家讲缘分,也讲因果。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也是他们之间的因果。
傅凛成突然笑起来,“傅镇海这个人有点迷信,当初知道你怀孕后,没有反对我们结婚,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
“你当时大着肚子来找我的时候,在公司里一下炸开了锅,他们都在背后笑话我,说我在外面玩女人就算了,竟然玩到小姑娘身上去了,肚子搞大了不说,还被人找到公司来,傅镇海知道后大发雷霆,那个是时候他其实第一时间是想叫你去打胎的。”
宁夏愣住了,她完全不知道这些。
也不知道傅凛成因为她而在背后被公司同事这样诋毁,笑话。
她心里更加愧疚。
傅凛成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继续说:“你找过来的时候,他当时正在做一个筹备了好几年的大项目,那些算命的,也是他的狗头军师之一吧,说如果想要项目不出意外,傅家人那一个月之内都不能见血,不能杀生,也不能吃荤腥。”
宁夏:“……”
不然以傅镇海的性格,宁夏和肖若水都闹到集团去了,让傅家丢了那么大的脸,他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宁夏露出一丝苦笑,“看来是迷信救了我和川川。”
傅凛成横她一眼,“ 明明是我有先见之明。”
他当年那么生气,最后还是和她结了婚。
宁夏心里其实一直是感激他的。
如果换成是任何一个男人,可能都不会娶她,也不会让她生下川川。
“好了,水温了,把药吃了。”傅凛成把水杯给她,又拿了一粒退烧药。
宁夏乖乖吃了药,喝了水。
傅凛成也有点口渴,就把她喝剩下的半杯水喝了。
宁夏想拦都没来得及,瞪着他:“你怎么乱喝,感冒是可以传染的。”
傅凛成满不在乎,“喝都喝了。”
宁夏:“……”
傅凛成又问她,“你们是怎么让何天驰愿意离婚的?”
“我们刚开始也怕何天驰拿到钱了不认账,就让超哥他们带着朋友装成黑社会去找他要钱,何天驰这个人喜欢赌博,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连若水姐都被要账的人堵在家里恐吓了几回。”
“超哥他们假装去要债,把何天驰绑起来打了一顿,让他三天之内还钱,否则砍他手脚,第二天若水姐拿着十万现金,和四十万的卡去找他,他当时还想打若水姐抢钱,还好若水姐事先带了人一起过去,说如果不离婚,这些钱他一分也别想得到。”
“为了让他自愿去民政局,若水姐把那十万现金先给了他,为了得到剩下那四十万,何天驰拿着证件和若水姐去办了离婚证。”
宁夏说:“我那个时候肚子已经大了,若水姐怕在和何天驰谈判的过程中不小心伤到我,都没让我下车,我在车里看着他们一起去了民政局,看到若水姐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蹲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嚎啕大哭。”
她那个时候在车里也哭了。
傅凛成沉默了片刻,“你应该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跟我说你是谁。”
“第一次见面?”宁夏想了想,“你是说在夜场那次?”
其实傅凛成不记得什么时候在夜场里见过她。
就连肖若水在病房里提起的时候,他都没想起来。
他只记得当年去那个城市做项目,和当地的做承包工程的几个老板去过夜总会。
那些小老板爱玩,也喜欢去这些地方玩。
他当时刚进傅氏集团,傅镇海把几个难搞的项目都丢给了他,其中一个项目就在那个北方的小城市。
他为了把生意做成,陪当地的小老板吃吃喝喝,花天酒地,去过哪些夜总会根本就不记得了。
甚至对他来说,在夜场上班的那些女人,在他眼里长的都差不多。
穿的差不多,妆容差不多,身上的香水味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