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敖清不知道飞了多久...
她蜷缩在一个潮湿的山洞深处,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那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裹挟着满腹的委屈与不甘,在岩壁间反复回荡。
她用龙尾紧紧缠住自己的身体,忍着疼痛将身上的鳞片一片片拔下,发出细碎的\"咔嗒\"声,企图用身体的疼痛来缓解心灵上的痛苦。
“凭什么...”
她将脸埋进膝盖,泪水顺着龙角滴落在石面上,“凭什么你就能这样轻易否定我的感情...说什么让我去找自己的世界...”
她的指甲深深抠进岩壁,碎石簌簌落下,每个字都带着颤抖的尾音,“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全世界就是你吗...”
洞外的暴雨拍打着山岩,雷声掩盖了她崩溃的哭喊。
敖清想起自己挥出的那一巴掌,指尖不自觉地痉挛起来。她盯着自己的爪子,仿佛还能感受到父亲脸颊的温度。
这种撕裂般的矛盾几乎要将她撕成两半,一边是挥之不去的伤心失意,一边是噬心蚀骨的悔恨。
她恨他的无情,却又后悔自己打了他;她想永远逃离,却又渴望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
“父亲...对不起...”她抱住双肩,额头抵着冰冷的石壁,呜咽声越来越小,最后变成模糊的呢喃,“真的对不起...阿沅不是故意的...阿沅错了...”
雨水顺着岩缝渗进来,混着她的泪水在身下积成小小的水洼。
敖清恍惚看见水中倒映的自己,龙角黯淡无光,眼睛红肿得像两颗烂桃子,一身血迹狼狈不堪,哪还有半点龙君的威严。
她突然抓起一块碎石砸向水洼,飞溅的水花中,仿佛又看见父亲最后那个错愕的眼神。
“呜......”
她把脸埋进臂弯,哭得像个被遗弃的幼崽。
龙吟混着抽泣声在洞中回荡,惊起洞外栖息的夜鸟。那些鸟儿扑棱棱飞向雨幕,就像她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
“师尊...”
厢房内,
魏雨怜的虚影静静悬浮在识海之中,望着魏天妄沉默的侧脸。
魔戟在轻轻震颤,传递着器灵复杂的情绪。
她想起自己的曾经,也是这样固执地追逐着师尊的身影。
直到那日在断魂崖底,还有在秘境中,一次次亲眼目睹苏无歇为了魏天妄,甘愿付出生命,同生共死。
那个总是冷若冰霜的女子倒在他怀里时,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
【爱一个人,可以到这种地步...】
魏雨怜觉得鼻腔发酸。她不是认输,只是终于看懂了自己永远无法插足的情深。
就像此刻逃走的敖清,永远不会明白,魏天妄的残忍恰恰是他最大的温柔。
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一直利用敖清的情感,榨干她的所有剩余价值。
两人都没有错,只是敖清不懂,她只看到了苏无歇和他之间的同甘,却没有看到两人的共苦。
她觉得他变了,而无法接受...
“师尊从来不会说谎。”
魏雨怜叹了一声,轻声自语,指尖缓缓抚过戟身,“他的心,满了就是满了。”
她自认为自己的行为有点卑鄙恶劣,以淬炼神魂入魔戟的手段强行留在师尊身边,最终选择了妥协与成全。
她太明白那种痛,看着心上人为他人赴汤蹈火时,胸口撕裂般的灼烧感。
但正是这份痛楚让她懂得,有些感情注定无法强求。
所以她选择固执地留在原地,以器灵的身份守护这份永远无法圆满的眷恋。
而敖清,却仍被困在龙族与生俱来的骄傲里。
她无法理解,更不能接受那个曾经最亲近的父亲,心里早已住进了别人。
于是她选择最决绝的方式逃离,用一记耳光斩断千百年的羁绊。
可是,真的斩得断么...
敖清放不下的...魏雨怜望着窗外渐歇的雨势,轻轻叹了口气。
两条截然不同的路,两种同样疼痛的抉择。
留下需要勇气,离开何尝不是?
只是她比那条小龙更早明白,在情欲这个牢笼里,她们成为不了赢家。
“要我去找她回来么,师尊...”
魏雨怜轻言细语,在识海中荡开细微的涟漪。
魏天妄望向窗外阴沉的天色,摇了摇头,“不必了,留在我身边...只会让她更痛苦。”
他端坐良久,又加了句,“算了,你去暗中跟着,别让她做傻事,等她没事了,再回来告诉我。”
魏雨怜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点了点头,魔戟化作乌光,向天外掠去。
她突然很想告诉那条小龙:你看,我们爱上的,从来都是同一种倔强。
..........
魏雨怜离去后,魏天妄缓缓起身,衣袖翻飞间带起一阵清风。
他指尖轻点,青色的灵力如流水般漫过整个房间。
翻倒的茶盏重新立起,四溅的茶汤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唯有地板上那几道带血的爪痕,在他灵力扫过时微微闪烁,最终也只淡去几分,固执地残留着浅浅印记。
“好吵啊...”
苏无歇慵懒的嗓音从门外飘来。
她半眯着惺忪的睡眼,赤足踩过尚带水气的地板,雪白的足尖在水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发间松松挽着的红绸随着步伐轻晃,露出颈侧未消的暧昧红痕。
“发生什么事了...”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还噙着困倦的泪花。径直走到魏天妄身前,不由分说地坐进他怀里,冰凉的蝎尾顺势缠上他的腰肢。
双手捧起道侣的脸,她歪着头打量那张俊脸上罕见的阴郁,“怎么了,登徒子?”
指尖抚过他微蹙的眉间,“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忽然凑近,鼻尖相抵,“是觉得昨晚还不够尽兴?”
魏天妄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却听见怀中人一声轻呼。
“欸...别...”苏无歇脸色流露出几分慌乱,“我腰还疼得厉害...”她耳尖泛起薄红,小声嘀咕,“昨晚你太...”
话未说完,魏天妄已经调整姿势,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温热掌心覆上她后腰。
“这里?”灵力如涓涓细流渗入,恰到好处地缓解着酸痛的肌肉。
苏无歇轻哼一声,索性将全身重量都交给他。
发间红绸滑落,如瀑青丝垂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袍上。
她眯着眼享受道侣的服侍,半晌才缓缓开口,“你要是真想要,我可以用手...或者,嘴也可以?”
魏天妄哑然失笑,屈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胡思乱想什么?是敖清那丫头...”
他无奈地指了指自己左脸,“我和她说清楚了,她临走前赏了我一记龙爪。”
苏无歇顿时来了精神,双手捧住他的脸仔细端详。
只见那俊美的脸颊上隐约还浮现着几道红痕,可见力道不轻。
“还好没什么大事...哼。”
她忽然凑近,舌尖轻轻扫过那道伤痕,“活该。”
声音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谁让你前世到处留情?现在吃到苦头知道疼了?”
温软的触感让魏天妄浑身一僵。
苏无歇趁机又舔了一下,这次故意用了点力,“疼不疼?嗯?”
她的蝎尾不安分地探进他衣领,“要不要娘子给你...好好疗伤?”
魏天妄耳根通红,手忙脚乱地抓住她作乱的蝎尾从衣袍中取出,“别闹...大白天的...”
苏无歇却变本加厉地跨坐在他腿上,指尖勾起他下巴,“怎么?被你那乖女儿打了就知道害羞?昨晚撕我衣裳时可不是这副模样...”
“好了,”魏天妄无奈地轻笑着,另一只手轻揉她酸软的腰肢。
“娘子既然腰疼就别逞强撩拨为夫了。”
他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多谢娘子宽慰,为夫心情好多了...”
苏无歇轻哼一声,却也没再闹他。
蝎尾慵懒地缠上他的手腕,尾尖在他掌心轻轻画着圈,“知道就好...”
她靠在他肩头,声音渐渐染上困意,“下次再敢招惹这些风流债...我可不会来安慰你,还要狠狠惩罚你...”
“奖励说完了,惩罚呢?”
“哼,贫嘴...”
话未说完,苏无歇的呼吸已变得绵长,趴在他怀里安心地睡着了,昨晚闹得她确实很累了。
魏天妄小心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心中不得不感叹娘子真好,赞美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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