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胡说!”南瑾急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画是我偷的!”
他很聪明,知道被人污蔑要让对方举证。
但周荣可不管这些,他虎目一瞪,大声吼道:“证据?我当然没有证据!因为我们根本没有人赃并获!”
“那你还——”
“但这是我兄长的画却有无数人可以作证!此画就挂在我兄长家中,漕帮兄弟还有与漕帮合作的商户往来进出都见过此画!他们可以作证,这画就是我兄长的!如今画没了,却出现在你的手上,不是你偷的难不成是你捡的?!那你可真会捡啊!随便一捡就是一幅价值千金的古画真迹?!”
“你!”南瑾见他咄咄逼人也是怒不可遏:“这话是我买的!是我在古玩街买的!”
“你买的?”周荣大惊,随即又对孟作春说:“大人!那卖画之人肯定就是偷画的小贼!还请大人为民做主,抓捕贼人!”
孟作春的表情也严肃起来:“原来此画是漕帮大当家的东西,好!既然如此,本官绝不姑息!南瑾,你速速提供你买画的票据!本官再派人随你去古玩街走一趟,找到卖画之人!”
“我就是路上遇到了随便买的,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人怎么可能还找得到啊!”
“找不到?”孟作春反问:“那你怎么证明这画就是你买的?不是你偷的?”
这下轮到南瑾流汗了,他看看画,又看看周荣,最后将目光落在沈玉阙的脸上。
沈玉阙毫不客气的回看向他,眸若刀锋。
南瑾咬牙:“你,是你们在算计我!”
“你以为自是哪盘菜啊?”周荣没好气道:“用得着别人浪费时间来算计?废话少说,偷盗我大哥的画你该当何罪?”
“我没偷!”南瑾忽的拔高声音说道:“这画的假的!不是你说的真作!”
“我当然知道这是假的!你偷的是你交给孟小姐的那幅真迹!”
南瑾刚想说你应该找孟蒹葭要真画!
然而,如果他真这样说了就坐实曾经拥有真画的他就是偷盗之人!
孟作春也指着南瑾呵道:“还不将你如何盗窃此画的原委从实招来!若是不招,大刑伺候!”
南瑾进退两难,几乎快要将牙根咬出血了。
最终,他垂头承认:“我没偷画,我给孟小姐的这幅画,本来,本来就是假的!”
围观百姓们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哦——’
孟蒹葭又哭起来了,这次是激动的,她终于清白了!
“我就说这画是假的!这画是假的!你从一开始给我的时候就是假的!”
南瑾恶狠狠的看了眼孟蒹葭,最后又看向沈玉阙。
但唐辞却上前一步,将沈玉阙挡在自己身后。
周荣却还不依不饶:“怎么又是假的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啊?是你偷的就是你偷的,怎么还不承认了呢!”
“这画本来就是假的!是我在古玩街买的,那卖画的老板可以会给我做证!”
他原本已经收买了老板,如果孟作春查到画的来历,老板可以咬定他买走的是真画!但眼下卖画之人可能要担负偷盗的罪名,纵然给再多的钱,那老板肯定也不会配合他了。
与其到时候被人拆穿,还不如现在退让妥协!
此案,南瑾败诉。
他因恶意诬告,扰乱公堂又挨了四十大板,最后签字画押被赶出府衙!
临走前,孟蒹葭将画狠狠丢在他的身上,砸的他目露凶光,好像要吃人一样。
但此时的孟蒹葭却一点也不怕了,刚要骂他两句,唐辞却抓着她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身后。
“你还想挨板子吗?”
南瑾又瞪了唐辞一眼,最终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了门还要遭受百姓的唾骂。
唐辞回头看了眼孟蒹葭,却见她那双哭红的眼睛正如小兔子一般看着自己,笑的没心没肺。
他暗中松了口气,还好,看来这件事并未给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她还是以前那个她。
孟蒹葭问:“唐公子在担心我吗?”
唐辞点头,诚实回答:“好人不该被冤枉,被欺负。”
“就是!不过天理昭昭,恶人自有恶人磨!”
“哎哎哎!你说谁是恶人呢!”三当家不乐意了,拍拍衣袍上的灰尘说道:“要不是老子,你能这么快洗刷冤屈吗?老子就算不是什么大英雄,但也不该是恶人吧?”
孟蒹葭连忙行礼:“恩人,我错了!我不是说你是恶人!我是说,南瑾这种恶人迟早要付出代价的!”
“没错!”沈玉阙也走过来赞同说道:“他用阴险的招数算计别人,就休怪别人也来算计他!”
“算计?”孟蒹葭这才反应过来:“你们,也是算计?天哪,我还以为大当家的画真被偷了!”
公案后面的孟作春却苦笑不迭:“傻姑娘!唉!沈小姐和三当家为了救你可是演了一出大戏啊!”
“这……”孟蒹葭因为太过激动有些语无伦次:“我,我真的不知道,谢谢……”
说完谢谢两个字,她又羞窘的垂下眸子,躲在唐辞身后。
周荣问沈玉阙:“方才多好的机会啊,咱们应该趁机咬死他就是小偷!让他蹲大狱!让他赔银子!”
沈玉阙却摇头说道:“对这种人不能逼的太紧,若是逼的紧了,指不定会反咬一口,到时候还要连累你们。”
她之前就是逼的太紧,以至于连齐王这个靠山都逼出来了。
孟作春也是这么想的,他只想尽快将此案结案,若是拖下去保不齐还会有什么变故。小打小闹齐王可能不会在意,但闹大了,齐王肯定要保他的。
“老子不怕!”周荣冷哼:“我们运河漕帮也有靠山,财神爷给我们当靠山,老子怕过谁啊!”
沈玉阙当初跟大当家和三当家说起此事的时候,就提前说明南瑾背后的靠山是齐王,如果他们不愿帮这个忙也没关系。
但他们却爽快的答应了,可能有想卖她沈玉阙面子的原因,但更多是因为这是一个和孟作春打好关系的一个机会,让他们以后在江阴寻找合作商户的时候也能让孟县丞行个方便。
至于齐王,他们更不怕了,谢家是皇商,齐王轻易不敢动的,否则便是要凌驾于皇权之上行忤逆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