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建西这个大麻烦解决了,张翠就不准备跟着卫扬姐弟俩一起去疆省了。
卫扬闻言,也不再劝。
张翠去商店打酱油,几个孩子在楼下玩,屋里就姐弟俩坐在那。
卫扬冷不丁的听卫昭说:“我知道你对象为啥报名去疆省了。”
卫扬见她一脸肯定,问:“为啥?”
卫昭说:“你没觉得张婶儿骨子里并没有很看重她闺女吗?不是不看重,是没那么看重。我敢说如果是她儿子在边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不必别人劝,她都会想着去投奔那个孩子。”
卫扬顺着她的话问:“就像你说的,她不想给闺女带去麻烦。”
卫昭摇头,“你不明白,在老一辈人眼里,能解决麻烦的就是依靠,在张婶儿心里,闺女不是依靠。”
卫扬半晌没说话。
想起宋露白,他心里有点酸涩。
他不知道过去她在家里过的什么样日子,他也只听她说过讨厌继父的话,林大海不是好人,她妈也并不是非常看重她,她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有了工作还能下定决心去边疆?
鲁建西的事情解决了,卫昭说:“吃完饭就和张婶儿下乡买粮去,夜里再回来,明天咱们就走,你的工作耽误不得了。”
卫扬点点头。
楼下传来张翠和林大海的争吵声,姐弟俩下楼看是什么情况。
只见林大海又给张翠跪下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翠儿,鲁建西已经被我收拾了,过段时间我就回厂子里把工作要回来,你就让我回家吧,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我保准再也不动手了…”
张翠的腿被林大海抱着,抽也抽不出来,卫扬上前把林大海的胳膊拉开。
卫昭在一旁嫌弃的嘀咕:“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
她扭头对张翠说:“婶儿,下午咱还有事呢,得回去做饭了。”
张翠点点头,不再看林大海一眼,转身上了楼。
正当此时,邮递员来了。
邮递员送来了宋露白寄回来的照片。
张翠看到宋露白和卫扬的合照,笑着对卫扬说:“这上面的真的是你。”
这话把姐弟俩都逗笑了。
卫昭说:“难不成你以为我们都是骗你的?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咋还让我们住进来?”
说错了话,张翠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谁骗人还送收音机?我家也没啥能骗的。”
说话时,林大海还在下面鬼哭狼嚎,隔壁的牛丽丽站在门口说:“张翠,你的心也太狠了。”
还有人附和道:“我看他是真的知道错了,那个谁不是已经被抓了,你就让他回家吧。”
邻居七嘴八舌的劝,林大海趴在楼下哭,张翠的态度依然坚决,“谁心疼他谁就把他领回家去,以后他有工作,你们收留他也不亏,我张翠带着孩子就算饿死,也不让他进我家门一步。”
好不容易踹出去了,咋还能再收回来呢?那她之前的罪都白受了?
吃完饭,卫昭在屋里守着门户看着几个孩子,张翠和卫扬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张兰家。
张兰听说卫扬是宋露白的对象,围着卫扬转了一圈,打量完后直夸他长的俊,一听说卫扬还是副团级别的干部,更是觉得宋露白眼光好。
张兰瞅着时机把张翠叫到一边说悄悄话,她问:“你看着小卫这孩子咋样?”
张翠对卫扬那是满意至极,她把卫扬来后的情况说了,张兰直夸,“好,露白这对象找的好!人又俊又大方,条件也不差,还会给你撑腰。”
“这就好了,以后露白自己在那边,咱都不用担心她受人欺负了。”
张翠有点忧心的说:“那要是他打人呢?”
像林大海那样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打人的男人可多的是,卫扬要也是那样的货色,她闺女可咋整?
张兰瞪她,觉得她说话不吉利,“闭上你的嘴,就算他打人,露白的性子也不会任他打。”
…
说了粮食的问题,张兰觉得自家也得准备起来,于是让家里人和张翠、卫扬俩人一起下乡去了。
去乡下买粮风险不小,也只能找熟人。
好在张翠娘家有亲兄弟在村里,到了后让娘家兄弟去找相熟的人家换。
这个季节还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水稻还在地里长着,冬小麦才开始收割,家家户户只有去年发的剩下的粮食,也不多了。
虽然粮不多,但多找几家换,还是能换到些。
鸡蛋、今年的新土豆、去年的壳没去干净的小米、高粱面。
大米和面粉是想都别想,村里人家家户户都没多少大米和白面。
卫扬要用自己的钱帮张翠买,张翠强硬的给他塞回去了。
她有存款,买这些粮食还买的起。
专门等到天黑才往回走,二人回到城里的时候都半夜了。
张翠到家都没有第一时间睡觉,而是和了一盆面。
卫扬说:“别忙活了,赶紧睡觉吧。”
张翠手上动作不停,“你们明天就走,我给你们做点包子带上,再炕点饼子路上吃,一会儿就好。”
翌日大清早张翠就早早的起来开始蒸包子,馅是野菜鸡蛋馅。
除了包子,还没用油炕了发面饼子,又煮了十二个鸡蛋。
都忙活完了,又找瓶子装了一瓶西瓜酱豆。
这一路少说得走七八天,要不是怕天热放坏了,张翠都想把这几天的吃食都给他们做了。
卫扬不让她送,张翠硬是把人送到了火车站,双胞胎也眼巴巴的跟去了。
看着五人坐上火车离开,双胞胎瘪着嘴说:“妈,你就不想姐?我也想去疆省。”
张翠说:“想,咋不想,等她下次回来不就能见着了?”
林建设:“我们一起去疆省找姐吧?”
张翠说:“你有钱你就去呗,我又没拦着你。”
林建设气的跺脚,“我说的是咱一家都去,这样就和姐在一起了。”
张翠不吭气。
离开哪那么容易呢,鲁建西已经解决了,她用不着跑那么远了。
七月初的石城天气已经很炎热了。
供销部的工作照旧,娄副部的事还没定论时,部里也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思想教育运、动。
供销部里最先被这阵风吹倒的人是政、治处办公室的王海全。
王海全发言时被人拿住了话柄,揪住了错处。
一场会议下来,宋露白出的冷汗都把衣裳打湿了。
大热的天气,她浑身都在冒冷汗,看到台上的王海全,宋露白不忍心的别开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