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歌深吸一口气,重复道:“确实,我应该看开。”
凡人弑神代价很大。
但是......
此时楼下蓦地传来哭声,几人立马看向手表,发现正午的指针已经过了。
他们迅速的冲下楼,发现卞大姐表哥的身体已经用布轻轻盖起来了,卞大姐的表嫂似乎想要做什么,但是被卞大姐和她母亲拦着,“嫂子!嫂子你冷静一点!”
“我不想再等了!我真的等不下去了!”表嫂哭着道,“我就当他死了!这每一天每一秒都是期盼着他能醒,结果下一秒又失望一次,与其再这样重复的希望失望,我就当他死了,这样我也能早点接受......”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怎么就这么苦哇,我们的日子才刚刚好一点儿......”
“我就当他死了,就当他死了......”
悲戚在所有人之间蔓延,夏晚歌头一次有这么无力的感觉,像是用尽力气无法抵抗一般,这场灾难每个人都没有错,有错的是山神。
每个人都有意无意的背对着那具......不,应该是那个还未彻底断气,但已经被宣告了死亡的身体。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时,一阵婴孩天真灿烂的笑容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他们转身看过去,卞大姐就看见她一岁多的小侄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床,此时她把自己父亲脸上的布掀开,然后开心的笑着。
笑完了,她又把布盖了回去,然后掀开的同时,伴随着一声“哇~”,随后她又笑了起来,天真烂漫。
婴孩欢乐的笑声和现场格格不入,表嫂看到这样的场景,立马捂住了嘴,眼泪不停地滴落。
“她在跟他玩躲猫猫。”表嫂泣不成声,声音哽咽无比,“每次她爸爸都会这样装睡来跟她玩,她都是这样唤醒她爸爸的,这个躲猫猫的游戏,是他们父女之间最喜欢的游戏......”
“但是......但是她再也叫不醒她爸了......”
夏晚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直接拽过自己的包就出去了。
陆秋一惊,立马跟上。
周青泽看见她这个样子,也吓了一大跳,连忙追出去,“你要去干什么?那是山神!是神!你不知道弑神什么代价吗?!”
夏晚歌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目光沉沉地看着青山,“没有神格的山神,变了质的山神与鬼无异,现在我就当它是魔是鬼了!”
“你在这里待着,等我杀了它,你把两人的魂安置好!”
说完,夏晚歌便朝着陆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跟上。
见到她这个样子,原本心底还有些不安的陆秋微微松了口气,浅笑着跟着夏晚歌出门了。
他担心夏晚歌冒险,他更担心,夏晚歌不带着他冒险,只要他们能够一起,那他就安心了。
“我给你们带路!”向导小姑娘窜出来道,“夏姐我给你带路!保准带的路好走!”
“不用。”夏晚歌一摆手,“我让它给我开路,不给我开路就是怕了我!”
说完,夏晚歌对面前的山道:“你有本事,就给我清一条路出来让我跟你决斗!你是山神,别让我瞧不起你!你不愿意放魂,我不愿意妥协!我们就真刀真枪的来!谁退缩谁就是孙子!”
像是被夏晚歌的言语激怒,山间骤然起了一阵风,疾风将草压的歪斜,一条笔直的路出现在了山间,一直直通山顶,那意思很明显,你上来,我们打。
看到山上有这样的变化,围观的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感叹真的有山神,还是该惊叹夏晚歌能够跟山神对话,还要跟它打架!
围观的村里人看着围观的村外人,喃喃道:“你们风水先生,都这么厉害吗?”
围观的村外人看着村里人,“别,我们没有这么厉害,这种事我们也是第一次见。”
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这样跟山神叫板的,关键还真的叫成了!
看着这笔直的路,夏晚歌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喊道:“好好好,行行行!开这条垂直的路妄图把我摔死是吧,胆小你就直说,反正这局是生死战,你是不是想把我摔死了你就不用打了?可以的真的可以的!”
顿时整个山上的树叶都在抖动,莎莎作响,山神好像被夏晚歌气的不轻,树木抖动间,一条“Z”字行的缓路出现在山间。
“你等着,等我一个半小时我先上去!”夏晚歌把包往背上一甩,就开始往山脚下走去,她仰头又瞅了一眼这路,继续放狠话,“你保持住,最多两个小时我就上去跟你打架!你等着!”
陆秋担心山神使诈,紧紧的跟在夏晚歌的身后,两人几乎是挨着登山的,山神想对夏晚歌出手,就先要过了陆秋这一关。
“还能这样?”白羽瑶看着两条变换的道路,感觉这个世界不只是有玄学,而是都玄幻了,“夏晚歌她骂了两句,山神还真的配合着改道了?”
都不用避讳了?
“估计也是被她气狠了才这样。”周青泽远远看着在山上山神开的道路上移动的两人,“不然也不会做的这样明显。”
山神觉得自己为神的威严被触怒了。
“师兄。”白羽瑶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总说弑神的代价大,弑神究竟有什么样的代价?”
周青泽暗暗看了一眼青山,隐晦道:“神和人毕竟是两个阶层,就像古代民告官一样......”
“师兄,你说夏晚歌会不会......”
“我不知道。”周青泽摇了摇头,“她从知道山神拘了魂起,神情就一直在纠结,应该是她有办法能够对付山神,但对付的代价一定很大,才会让她举棋不定。”
对方一直在纠结,那一定是有办法的,不像他,他根本不纠结,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虽然不知道她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但是现在她这样选择,一定是衡量了之后,做的决定。”
“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她成功,安抚回来的魂魄,亦或者是她失败了,我们安抚活着的人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