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轮回骨
第181章 轮回骨
青铜棺中的女子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着《太虚剑谱》的招式图谱。楚逸尘的龙渊剑脱手飞出，剑尖轻点孕妇肚脐，竟在虚空划出初代蛊王的生辰八字。慕容芷的蛟龙臂鳞片倒竖，感应到三百里外宁王船队正破浪而来。
"；是往生蛊！"；苏婵的金蚕蛊群结成八卦阵，"；胎儿在吞噬剑谱精要。"；她话音未落，孕妇肚皮突然裂开血纹，婴儿的小手穿透皮肉抓住龙渊剑柄。剑身铭文逐一亮起，映出楚逸尘在琼州血案当夜的身影——他手中的剑，分明刺入了谢红绫的后心！
柳如烟的星砂罗盘炸成齑粉，砂粒在空中凝成三百年前的星图。谢红绫消散前的嫁衣碎片突然燃烧，火光照亮归墟海眼处的石碑："；弑亲者得永生，负心人承天命。"；落款处赫然是楚逸尘的笔迹。
宁王旗舰的撞角刺破浓雾，船首像竟是初代蛊王的青铜面。三百弓弩手齐射的箭矢裹着星砂，在触及龙渊剑时凝滞半空。楚逸尘的白发无风自动，蛟皇泪在眉心凝成第三只眼，窥见箭矢上缠绕的因果线——每根都系着五女主的本命蛊。
慕容芷的蛟龙臂撕裂甲板，冰霜顺着缆绳蔓延。她在底舱发现十二口檀木箱，箱中堆满带血的襁褓，每个襁褓都别着刻有五女主姓氏的长命锁。最底层压着卷泛黄的海图，标注着二十处"；楚逸尘葬身之地"；。
"；这时空锚要毁了！"；柳如烟用星砂灼烧海图，图纸却浮现宁王府的密道。苏婵的金蚕蛊王突然吐出丝茧，茧中跌落半具婴尸——心口插着的，正是楚逸尘抓周时握着的短匕！
楚逸尘劈开青铜巨门时，腥咸海风裹着陈腐的龙涎香扑面而来。十二盏鲛人灯嵌在廊柱之间，灯油竟是凝固的蛟人泪，焰心泛着幽蓝冷光。那些半透明的灯罩里封着婴孩指骨，每当海浪翻涌，指骨便轻轻叩击灯壁，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廊柱上缠绕的并非寻常锁链，而是用鲛人筋编织的绳索，每隔三尺便系着个青铜铃铛。慕容芷的蛟龙臂刚触及铃身，整座大殿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婴啼——三百个铃铛表面浮现人脸，皆是五女主不同年龄段的容貌。苏婵的金蚕蛊群扑向铃铛，蚕丝缠绕处，人脸竟开始快速衰老，最后化作骷髅状的星砂簌簌而落。
正殿地面铺着整块蛟皇皮，鳞片缝隙渗出粘稠黑血。楚逸尘每走一步，脚下便浮现血色涟漪，涟漪中映出他与谢红绫大婚的场景：第一次她凤冠霞帔，被他用合卺酒毒杀；第二次她鲛绡覆面，遭龙渊剑穿心；第三次......场景重复到第九次时，慕容芷突然挥刀斩断涟漪，蛟皇皮裂口处涌出无数带齿的触须，缠住她的蛟龙臂疯狂啃噬。
"；看穹顶！"；柳如烟甩出七星镖击碎殿角的蛛网。蛛丝坠落的瞬间，众人看见穹顶镶嵌着三百面水晶镜，每面镜子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楚逸尘。东首第三面镜中，少年楚逸尘正在琼州港埋尸，那具女尸腕间的银镯与慕容芷此刻佩戴的一模一样；西侧第七面镜里，谢红绫抱着浑身是血的婴儿跳入归墟，婴儿襁褓上绣着苏婵的本命蛊纹。
正中央的往生镜高逾三丈，镜框用初代蛊王的肋骨雕成，关节处嵌着五女主的本命法器：谢红绫的凤头簪插在"；心"；位，簪头的冰蚕已被血垢染成黑红；林婉儿的孔雀翎锁在"；肝"；位，翎眼里的毒囊干瘪如核桃；慕容芷的银镯套在"；脾"；位，镯面裂纹与蛟龙臂的鳞片纹路严丝合扣。
当楚逸尘的龙渊剑触及镜面，往生镜突然泛起涟漪。镜中浮现的却不是倒影，而是三百个时空的叠加影像——谢红绫在九个时空穿着不同嫁衣自刎，慕容芷在十二个轮回里断臂七次，苏婵的本命蛊王在二十四个场景中反噬其主。最骇人的是镜缘处的铭文，竟是用凝固的星砂拼出五女主的死期，精确到时辰三刻。
"；这是因果盘。"；柳如烟指尖的星砂被吸入镜中，"；我们的命运早被......"；她突然噤声，镜面映出她三日前遗失的追魂砂，此刻正在初代蛊王的颅骨中流转。慕容芷的蛟龙臂突然暴涨，冰刃劈向镜中蛊王虚影，却见那虚影抬手格挡，招式竟与楚逸尘昨夜所授的"；太虚问心"；如出一辙。
镜面崩裂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倾泻而出。楚逸尘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蜷缩在青铜棺中，谢红绫的嫁衣碎片正被绣娘缝制成襁褓；三百个时空的苏婵都在用金蚕丝编织同一条锁链，而链头始终系在自己脚踝；林婉儿在每世临终前都用毒血绘制的星图，最终拼成的竟是往生殿的建造图纸！
楚逸尘的龙渊剑爆发龙吟，剑气劈开主棺。棺中女子腹部裂开，爬出的不是婴儿，而是缩小版的初代蛊王！蛊婴手握寸许长的太虚剑，剑招竟与楚逸尘昨夜所创的新式一模一样。
"；爹爹，这一剑可对？"；蛊婴的童音带着血沫。他手腕翻转，剑气穿透慕容芷的蛟龙臂，冰鳞下的蛊虫尽数爆裂。柳如烟的星砂阵在此刻逆转，砂粒凝成楚氏宗祠的立体图，每处机关都对应五女主的死穴。
苏婵突然扯断金蚕丝，蛊血在虚空绘出《蛊神经》禁篇。楚逸尘的蛟皇泪看破虚妄，龙渊剑刺穿蛊婴心口——溅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三百年前的星砂！砂粒在空中重组，凝成谢怀安的脸："；好孙儿，这轮回蛊阵可还满意？"；
归墟开始崩塌时，楚逸尘抓住青铜棺残片。棺内女子腹部的剑谱图文突然脱落，在海水里重组为南海归墟的全新海图。慕容芷的蛟龙臂化作冰舟，载着众人冲出漩涡，却见宁王舰队正在分食蛟皇遗骸。
"；盟主！接剑！"；十二连环坞的快船突然杀出，老舵主抛来柄缠绕锁链的青铜剑。楚逸尘握剑的刹那，记忆如潮水涌现——这分明是五岁时母亲塞给他的桃木剑，剑穗上还系着谢红绫的断甲！
柳如烟在混乱中拼接星砂，砂粒显现谢红绫最后传递的密语："；蛟皇泪可斩轮回。"；楚逸尘将泪珠按入龙渊剑缺口，剑气横扫之处，时空突然静止。他看见三百个自己在不同时空挥剑，剑尖都指向谢红绫的心脏。
暴雨倾盆而下，楚逸尘的白发再度转黑。龙渊剑感应到什么似的飞向东北方，剑吟声引动海底火山喷发。在岩浆与海水交织的迷雾中，初代蛊王的金身缓缓站起，手中提着的头颅变成了今世的楚逸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