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柳锦棠再次陷入沉思,她知晓沈淮旭对她的好是真的,她也从没怀疑过他的好。
让她陷入沉思与疑惑的是沈诗语的那一番话。
沈淮旭去过江宁,且在江宁受到过绑架。
巧合的是颜昭也在江宁还救了沈淮旭?
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那如沈诗语所言,颜昭既然是沈淮旭的救命恩人,那怎么瞧沈淮旭对颜昭的态度也不冷不热的啊,还是她想多了。
怨不得沈淮旭前期问过她家在江宁何处,原来还有这样一番原由。
“春文。”柳锦棠出声:“你可知晓大哥哥小时候的事?”
“这......奴婢不知晓,奴婢被卖入沈家时,大公子已经位及人臣了。”
柳锦棠沉默下来,沈诗语不可能胡编乱造一个莫须有的事出来,沈淮旭被绑一事,定然还有其他人知晓。
不行找北云等人问问?
柳锦棠觉得可行,反正沈诗语找她一事想来也瞒不住沈淮旭。
他迟早也会知晓沈诗语与她说过什么。
待他发现,若是想刻意隐瞒,那他身边人对她便会是另一番说辞了,与其那样,不如趁他还没发现时就打探清楚。
看看沈诗语说的沈淮旭对江宁女子另眼相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春文,你且去把东阳侍卫叫进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至于为何找东阳不找北云。
因为东阳比北云好说话一点?
东阳北云都是沈淮旭留在沈府保护柳锦棠的,所以他二人平日里不显山不见水的,但你若喊,他二人便眨眼间出现在你眼前。
有时候柳锦棠都很好奇,他二人到底藏在什么位置,能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还能一呼即到。
难不成能打洞?
“属下东阳见过五小姐,五小姐找属下?”
东阳身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斗笠,斗笠之上落了一层霜雪,满身肃寒之色。
柳锦棠道:“我很好奇你与北云侍卫平日里都躲在什么地方?神出鬼没的。”
东阳也没隐瞒,直接抱拳朗声道:“回禀小姐,属下平日藏身之处会在檐上,梁上,北云平日会在屋子暗处,柜中,以及树上躲藏。”
屋子暗处?柜中?
柳锦棠惊出一身冷汗,只一个眼神,春文千霜二人立马翻箱倒柜,四处寻找。
东阳瞧她们模样立马补充一句:“五小姐的屋子我们从不擅自入内,所以小姐不用担心屋内有人,属下与北云保护五小姐,平日都是在屋顶上或是廊下隐藏身形。”
“廊下?”柳锦棠脑海中出现一幅北云在烈烈寒风中蹲在廊柱上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画面,格外凄惨。
“那岂不是要受冻一整天?”她道。
东阳把自己的胸脯拍的砰砰作响,仰着脖子道:“小姐放心吧,我等的身子都是百毒不侵的,区区寒风,不足为惧!北云那厮最乐意蹲在廊下了,那处吹不到风,暖和。”
正在廊下倒挂垂着冷风的北云只觉鼻子有些痒,“啊秋”一声打了个喷嚏。
心道他向来身子硬朗,今儿怎么突然打喷嚏了,目光落在屋门之上,想来定是东阳那厮在屋中说他坏话。
他揉揉鼻子,正想凑过去听听屋内谈话,视线却瞧到了什么,身子一僵,从廊上落了下来。
柳锦棠被东阳的动作逗得咯咯笑了起来,心想她本以为他们有什么特殊隐藏身形的法子,也不过是掩藏在平常人鲜少留意的角落罢了。
毕竟谁会没事抬头看着廊顶走路。
“今日我找你来,并非是为了问你这件事,有件关于大哥哥的事我想问问你,不知你可知实情。”柳锦棠笑完之后步入了正题。
东阳的听闻是关于沈淮旭的事,面色也严肃下来:“不知五小姐想问什么,只要属下知晓,定不隐瞒。”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柳锦棠笑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儿二姐姐叫住了我,与我说,大哥哥庇护我是因为我是江宁人,众所周知,颜姐姐祖籍也在江宁,我就想问问,二姐姐说的可是真的?大哥哥庇护我真的是因为我与颜姐姐一样都是江宁人吗?”
“她在放屁,五小姐你莫要听她乱说。”东阳顿时变了脸色:“主子与那姓颜的根本没有任何感情。”
春文在旁有些无语,这人好生粗俗,对着她家小姐说什么放屁,恶心人。
“哦?”柳锦棠盈盈美眸蓄了水雾:“但是大哥哥与颜姐姐都订婚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喊她嫂嫂了,若大哥哥与她没有感情,又为何要与她订婚呢?”
“大哥哥若是与她结了婚,我定然会被大哥哥厌弃,二姐姐说的也没错,我就是大哥哥无趣时的消遣罢了。”
柳锦棠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东阳本就一根筋,眼下瞧见柳锦棠流眼泪,满脑子都是完了。
眼前人可是主子的心头宝,掌心宠,若是主子知晓对方因他回答流了眼泪,定是又要罚他去扫猪圈了。
东阳急的那是一个团团转。
“不是,不是这样的,主子不会跟姓颜的结婚的,主子也不喜欢她,娶她是因为认错了人。”
“什么?”柳锦棠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叫认错了人?”
“哎呀,就是.......就是.......”东阳急的抓耳挠腮,他知晓自己闯了祸,有些事他不能讲,可眼下一急竟然说漏了嘴,这下要怎么圆回来?
若是圆不回来,他还是要去扫猪圈。
可此刻他宁愿去扫猪圈,也不想在这屋子里与柳锦棠对峙,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属下,属下嘴笨解释不清楚,不然属下去把北云叫进来,让他跟小姐你解释如何?”东阳思来想去决定搬救兵了,以免自己这张嘴再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行,我就要你说。\"柳锦棠摇头拒绝。
而就在东阳左右为难准备随意搪塞个理由时,屋门被推开。
冷风伴随松香传入屋内,男人冷冽磁性的声音响起:“不如我与你解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