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拉媒牵线,萧玉清还是有些兴趣的。
她到底是决定再寻机会,打探一下今年这个状元的人品。
只一点,能从没落的寒门中爬出来的,也不可能是个单纯善良的……
真单纯善良,就得怀疑他装的了。
萧玉清叹气。
她不是很喜欢被强拉到一起成了姻缘的这种。
若是可以的话,她早就暗中求着父皇给庞馆长和虞云晏赐婚了,真赐了婚,这件事早就成了。
省得她在背后撮合来撮合去的。
钱贤妃来找了柳婵,柳婵就将这件事给萧临说了。
萧临想了想,将那许阳喊来问了问,待确定他没有家室后,就表达了想要公主下嫁的意思。
许阳果然大喜。
他言辞恳切地向萧临证明,自己一定会善待公主,事事以公主为先。
大夏朝并没有因为公主下嫁而阻止驸马入朝为官的规矩,实际上公主下嫁的大臣,反而是一种朝中的保护。
如此,萧临算是允了他。
他也说了,“只是玉敏还小,朕膝下就这么三个女儿,想要多留她几年。”
这个话也正常。
普通人家的女儿,父母疼爱着,也会想着多留两年。
更何况玉敏确实是也小。
许阳有一丝丝的遗憾,不过好在他也想开。
哪怕当即不能成为正式的驸马,可因着有这么个公主未婚夫的由头,在朝中也会有助力。
旁人的助力是哪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他比旁人更厉害。
他的助力会是皇上。
臣子们奋斗一生,不就是为了能得到天子一笑?
天子一笑,升官加爵。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进士们在考中之后,也会有朝中专人一一调查其身世,或是婚配与否,或是银财几何。
萧临命人拿了许阳的册子过来,看了两眼。
只看婚配那一栏中,写了个否。
他就合上了。
“皇上,真就将公主这么下嫁给他?”黄九接了册子,一边好奇地问道。
两人也不见面也不说话的?
萧临毫不在意,“朕又没下赐婚圣旨,只是口头告知了他,若是个摁得住心思的,就该好好上进,到时候也配得上玉敏,若不是个好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没有正儿八经的赐婚圣旨,谁说将公主嫁给他了?
到时候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黄九啧啧,“皇上心思跟明镜似的。”
主要是,这一届的状元,皇上瞧着并不是很满意。
不过这个许阳的身份更适合给皇上拿来当棋子罢了,棋子是个什么样子,那还不任凭皇上往哪里下。
“皇上之所以没有拒绝,还叫了人来相看,也是给钱贤妃娘娘面子吧?”黄九又道。
萧临撇看他一眼,“好歹是朕的女儿。”
他跟钱贤妃之间没什么感情,但玉敏不同。
婵儿说,若是没有父亲在背后作为支撑的话,女儿尤其会在成亲后或者是长大后受到委屈。
所以他一直记得。
玉敏和玉乐,他都看顾着些。
尽管玉乐不是亲生的,可玉乐既是记在了他的名下,且跟他也有着血缘关系,就说明也有他的这一份责任。
玉敏的婚事被‘隐晦’地定下后,钱贤妃终于松了口气。
她开始乐滋滋地给女儿准备嫁妆。
倒是柳婵提醒她,“日后她真的成亲,皇上会赐给她公主府的。”
公主府里应有尽有。
且话说回来,明面上是下嫁,可到时候搬到公主府中,实则就是招驸马。
不需要嫁妆。
倒是驸马才该给自己准备点嫁妆呢。
此事很快被翻篇过去。
在萧临对边关处开了贸易的通关门户后,渐渐京城里也出现了许多异国的商人,甚是热闹。
闲暇无事后,萧玉清死活都要拉着母后出门走走。
尤其是京城里新开了许多市集。
两人在前面逛着,后面的暗处跟着暗锦卫,时不时停下来看看买点什么,一时间倒也闲适,
柳婵停在一个小摊子面前。
小摊子上摆的是一些从海中捞出来的珍珠,旁边有鲜活的蚌,很是新鲜。
她刚要指着其中的一颗紫珍珠问价,就突然听到旁边的的糟乱。
几乎是下意识地,柳婵扭头看去。
在不远处,有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模样,正朝着人群冲出来,口中似乎喊着救命二字。
可是,这边的人虽多,却都是看热闹的。
还有不少人给她让了空。
后面有追着的人,很快就将那疯了一样的女子控制了起来,拧着她的手臂,将她的脸被迫贴在了地上。
那女子的面上满是绝望,口中还是喊着救命。
旁边的小贩说了话。
“这疯女人怎么又跑出来了,这么多人,连个女人都看不好。”
柳婵伸手拿了一颗珍珠打量,不动声色的问,“她什么人啊?”
那小贩也是热情,“据说是自称状元郎的发妻,她也是有胆子,咱们这一届的状元郎马上就要跟公主赐婚了,要是让公主知道了,她哪里能有命在。”
顿了下,他又补了句,“所以不知好歹,还不赶紧离开京城。”
“真是发妻吗?”萧玉清也问。
她一边拿了银子买,脸上笑嘻嘻的,看着就是个喜欢打听事的。
“应该是真的。”小贩这回压低了声音,“那女子之前带了个三四岁的孩子,看着跟状元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说完这话,颇有些得意,“咱这个脑子,记张脸那是易如反掌。”
做生意的,就得有这个头脑。
“娘。”萧玉清拽了拽自家母后的衣袖。
她想管闲事了。
柳婵点点头,也没拦着她,“去吧。”
这就是生在高位的好处。
想管闲事,也不必忌讳上面会不会有别人,不然涉及到当朝的公主和驸马,连京城府尹都不敢接状子的。
这也是老百姓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