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我会亲自督办。”
关悦曦点头,然而,张怀黎的目光又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审视。
“你不是喜欢薄津恪吗,你舍得把他的基因模组毁掉吗?”
张怀黎像是产生了什么创伤后应激综合症,仿佛每一个人都不值得信任。
这次克隆体的背叛,让他失去了很多东西,同样的错,他不可能会再犯第二次。
而关悦曦也没什么可隐藏的,眸色黯然。
“我了解薄哥哥,不管怎么样,他的选择也只有一个,就算我们保留他的基因模组,但只要那些记忆芯片还存在许时颜的身影,他迟早也会背叛,这不是克隆体的问题。”
问题在于薄津恪这个人,只要他还是他,那就算死,他也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
张怀黎的疑心消了一半。
“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那些阻挡我们前路的人,都应该彻底消失,并且,要尽快。”
张怀黎一字一句地说道,关悦曦怔了怔,脸色诧异,抬头看向他。
“您该不会是想现在就主动发起正面冲突?”
关悦曦还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但张怀黎早就做好了打算。
“琼州岛接受了m国的橄榄枝,而那里是佩尔特的地盘,一旦他们和m国的世家合作,我们和佩尔特之间交易就彻底流产了,他就不再需要我们,将来,还可能在背后顺势捅我们一刀,只有让盛京彻底乱起来,把锅推到佩尔特家族的身上,乔恩斯才可能继续跟我们合作。”
关悦曦咽了口唾沫。
那就意味着有很多人都会死去……
恐怕比琼州岛当初的惨状还要惨烈。
关悦曦心中犹豫,挣扎,可她也知道,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选择,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她不能让爷爷死不瞑目,也对不起关家世世代代的努力。
“我听您的命令。”
晚上九点,许时颜回到别墅。
刚从车里出来,一道黑影猝不及防地从灌木丛里冲出来,猛地朝着她扑过来。
许时颜毫无防备,眼角余光瞥到一阵摄人的寒光。
“刺啦”一声,许时颜腰间的衣服被利刃划开,刀刃在皮肤上擦过,一道血口瞬间张开,鲜血溢了出来。
好在许时颜反应快,身体及时避开了一些距离,否则,刀刃会直接扎穿她的腹部。
这人是冲着她命来的!
见失手,黑衣人又举着刀朝着许时颜冲过来。
这次许时颜有了防备,本以为这人是张怀黎派来的杀手,但很快她发现这人的手法毫无章法,虽然带着狠绝和恨意,但动作笨拙。
这样的实力,在许时颜眼里,威胁感如同一只野猫,比训练场的木人桩更容易躲避。
许时颜一边躲一边上下打量这人,越看越觉得熟悉。
趁着那人的动作逐渐疲软,许时颜一个侧身抓着了那人的手腕,手指用力,那人吃痛,溢出一声痛吟,手中一松,匕首掉落,最后被许时颜反手扣在了车头。
许时颜伸手拉掉那人的黑色面纱。
不出所料,是许诺。
“贱人,放开我!”
许诺死死地盯着她,眼眶泛红,视许时颜如杀父仇人。
许时颜冷冷地盯着她。
“你要是聪明一点,就应该聘请一个身手好一点的杀人,而不是自己亲自上,……虽然结果都一样。”
许诺脸上肌肉扭曲,牙齿磨得格格作响。
“如果不是因为你和薄津恪,盛之俞又怎么可能会被董事会逐出公司,不亲手杀了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瞑目!”
许时颜面无表情,明白过来了。
盛之俞被盛家开除,许诺的盛太太梦彻底破碎,难怪这么恨她,甚至亲自动手。
“不是你的东西就不是你的,这么执着又有什么用,你孤注一掷,甚至不给自己留退路,就只是为了比过我,又有什么意义,放下那些东西,和盛之俞平平安安过一生,难道不好吗?”
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她本来都不打算和许诺计较以前她诬陷自己的事,可她偏偏不领情,那就怪不得她了。
“怎么还不进来?”
忽然,一道磁性的声音传来。
薄津恪恰好从里面走出,却发现许时颜正摁着许诺,地上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而许时颜的腰上,有一条一指长的伤口。
薄津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暗渊的眸泰山压顶般落在许诺的身上。
“看来你是真的想死了。”
许诺早已因为恨意失去理智,脸色狰狞地朝着薄津恪咆哮。
“该死的人是你,是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们,我又怎么么能会变成今天这样,许时颜就是一个灾星,自从她出现,许家什么时候真正平静过,哈哈哈,现在好了,连同整个盛京也要给你们陪葬了,是你们,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最该死的人是你们!”
许诺像是疯魔了一般,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许时颜看着这样的许诺,不知怎么,心里对她的怨恨忽然没那么重了。
“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确实是地狱,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希望。”
“哈哈哈哈,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难道你以为凭你自己的身份,还能当什么拯救别人的圣母吗,真是笑死人了!”
许诺忽地大笑起来,近忽疯魔。
“你以为自己真能改变,你根本就不了解现状!你迟早就会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徒劳,可笑至极!”
“我要怎么做就不用你来评判了,等进了监狱,你可以慢慢思考评判。”
许时颜的语气漫不经心,直接把许诺塞进了车里,锁了车门,然后打电话叫人来处理。
薄津恪扶着许时颜走进别墅,拿出医疗箱,小心翼翼地给许时颜上药。
“你把盛之俞开除了?”
许时颜顺便问了一句。
薄津恪抬眸看了她一眼,很快猜到:“……这是许诺攻击你的原因?”
“你这几天都泡在盛氏,听说,你还把公司顶楼的盛氏两个字拆了,是有什么用意?”
许时颜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薄津恪上药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是时候该改名换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