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颜若有所思地说道。
张怀黎这么心思缜密的人，一定早就想好了退路，趁着他还没有喘过这口气，把他暴露在公众视野当中，让他退无可退。
许时颜让陈昱和蒋敏分别去查媒体和调查局的动向，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利益勾结，其实不用想都知道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篡改扭曲事实的人必定身居高位，张怀黎一定与这些人有裙带关系。
中饱私囊，桃色新闻，家族秘辛，这些东西是构成他们团结一致的纽带。
张怀黎就算销毁原始资料，也掩盖不了他们的犯罪事实，调查局暂时群龙无首，那些和张怀黎联系紧密的世家内部必定慌乱，只要循着痕迹就能找到蛛丝马迹。
许时颜联系了鬼医爷爷和几个叔叔姨母，确认琼州岛的重建情况。
随后，她以m国严氏的名义，安排人去琼州岛谈开发的事，清姨转移到m国的资产在这个时候起了大作用。
不到一天，这个重磅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盛京，乃至整个华国。
盛京的民众炸开了锅。
“m国的人要和琼州岛合作开发稀矿，琼州岛应该不会答应的吧，这不管出于地域还是发展，这对盛京的影响也太大了！”
“人家凭什么不答应？”
有人反驳。
“琼州岛一开始对盛京友好相待，是调查局干了蠢事，抓了许时颜，破坏了两边的关系，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他们不择手段地去抹黑迫害，谁会管盛京的死活？大不了他们拍拍屁股，转移资产远走高飞，最后把烂摊子留给我们！”
“可是非法实验的事和m国的佩尔特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前还听说佩尔特家族派人去琼州岛商量开发的事呢，谁知道这个严重家会不会和佩尔特家族有勾结，关家说不定会靠着这层关系把自己重心转移到m国，那我们还怎么讨回公道？”
“那又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命都比草垛都便宜，琼州岛肯定首先也要为自己的利益考虑，难不成我们要把希望寄托到他们身上？”
网络上各执一词，大部分人都觉得应该行动起来，去堵关家的人，把他们摁在盛京之内，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嘴上这么说，他们同样群龙无首，有组织领头的人也被调查局暗中联合别的管理部门断水断粮，完全没有后续保障。
但无论多么困难的境地，总有人向死而生，暗中支援。
此时，盛京西部，酒厂A区。
这里是一片工业区，百年前工业发展的时候，重工业基本被迁移到郊区，甚至包括武器生产库。
当然，具体的所在地只有盛京的最高负责人知道。
盛京一直以来都是独立的繁华经济特区，人口繁密，因此上面并没有把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的基地设立在这里。
但常规的枪械还是有的，这是专供调查局的保卫工具，至少一开始是。
偌大的工厂内，生产线发出有规矩的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而再下一层，则是实验室，一眼望不到头，数不清的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忙碌，仿佛幽灵。
培养皿里还是胚胎的实验体，甚至还有动物，白色的管子被封存在玻璃罩中，上面的标签是各种病毒编码。
张怀黎背着手站在那里，黑沉沉的视线落在面前那些手下的身上。
几十个穿着统一制度的调查员，排列整齐，皆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氛围压抑可怕。
“查了这么几天，还是不清楚究竟有哪些克隆体出了问题？”
张怀黎脸色愠怒，目光如刃。
过了几秒，终于有人开口。
“5302可能只是个意外，其余的克隆体都很安静和谐，并没有任何要反叛的迹象，毕竟有自毁程序，哪怕他们真有这个意图，只要我们手上还有启动开关，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您大可放心。”
张怀黎眼睛微眯，一步一步地走到说话的那个人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是吗？”
幽幽的声音透着危险和诡异。
这不是张怀黎想要听到的说辞。
“那你愿不愿意帮我做一个实验？”
“我……”
调查员瞳孔疯狂震颤，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直辖，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威逼利诱，方法都用遍了，他们一定不会背叛你的！”
张怀黎置若罔闻，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正方形的白色启动仪，选择对应的克隆体编号，轻飘飘地摁下。
那名调查员一直哀求，但很快，耳朵，嘴巴，眼睛都开始溢血，没过一会儿，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在地上挣扎了一段时间后，渐渐不再动弹，死不瞑目，瞳孔的光彻底黯淡。
但即便人已经死了，浑身的皮肤还在如化学反应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目睹一个活人就这么死去，其余的人脸上皆是恐惧。
张怀黎的视线一个一个地在这些人的脸上扫过，像是要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拖出去烧了。”
张怀黎淡淡道，一旁的秘书抖若筛糠，赶紧照顾几个调查员把尸体抬出去。
关悦曦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一个面目全非的尸体被人抬出来，愣了一下，蹙了蹙眉又很快恢复镇静，走进里面。
5302的突然背叛已经成了张怀黎的心病，像张怀黎这种疑心重城府深的人，必定要弄死几个人来震慑其余的克隆体。
“直辖。”
关悦曦语气恭敬地打了一声招呼，首先报告了目前最重要的事。
“其余的实验室已经尽快转移到这里了，没法转移的东西已经处理赶紧，不会有任何痕迹残留。”
总算有了一个好消息，张怀黎沉沉的脸色有了一丝缓解。
“确认那个叛徒死干净了？”
张怀黎又问了句。
关悦曦点了点头。
“我很确认，就算许时颜和薄津恪拼尽全力，也只能延缓片刻的生命安全，他没法说出我们更多的秘密。”
张怀黎收回目光。
“可薄津恪的基因模组彻底不能用了，必须要立刻销毁，其余的克隆体，也必须一个一个地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