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几声轻笑,三人皆是面色大变,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门外。
然而,当元限和唐山看清门外之人时,都是如临大敌。
只见门外的石凳上,正端坐着一个人。
此人气定神闲,面带微笑,仿佛对殿内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他悠然自得地看着殿内的三人,轻笑道:“二打一多没意思,依我看,二对二倒是刚刚好。”
唐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眼前这人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石凳上,而他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而一旁的元限,脸色同样凝重无比。他死死地盯着坐在石凳上的那个人,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之色。
沉默片刻后,元限终于开口说道:“慕容公子,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啊!我明明点了你的周身大穴,还派手下严密监视,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
慕容复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元限,说道:“元先生,您混淆是非的本领才是真的高!”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四大神捕之一的元限,其真实身份竟然是七星楼的杀手呢?”
元限冷哼一声,说道:“慕容公子,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哪里都能见到你的身影。你活着,还真是让人寝食难安!”
慕容复淡淡地说道:“西夏一品堂之人火烧寺庙,布下天罗地网,还真是煞费苦心。我当时差点就命丧黄泉了。”
“不过好在周大侠及时赶到,才让你们这些人的阴谋未能得逞啊。”
元限冷哼一声,沉声说道:“慕容公子,以前你之所以能够屡次逃出生天,那不过是因为我们七星楼的人还没有出手罢了。”
慕容复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元限,缓声道:“哦?今日你们七星楼的人终于出手了,不知元先生、唐门主,你们两位谁先来赐教一下呢?”
周侗见状,眉头微皱,沉声道:“慕容公子,你何必跟这些杀人凶手如此客气?”
话音未落,他便迈步向前,便要动手。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苍老的咳嗽声突然从西面的巷子里传来。
这咳嗽声虽然不大,却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四人闻声,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只见一名老僧正佝偻着身子,手持扫帚,不紧不慢地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慕容复心中猛地一紧,他的听觉向来敏锐异常,可刚才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老僧的存在。
这老僧究竟是何时出现在巷子里的?
那老僧缓缓地抬起头,他那布满皱纹的面庞上,浮现出了一抹慈祥而又熟悉的笑容。这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让人不禁心生亲近之感。
慕容复和周侗见状,却是脸色猛地一变。
周侗满脸惊愕,失声叫道:“慧衍大师,您……您不是已经圆寂了吗?”
慕容复则紧紧地盯着那慧衍方丈,沉声道:“那天王殿之中的尸体,根本就不是你本人,而是您找了一个身形与你相似的老僧,将其杀害之后,再换上了自己的僧服。”
慧衍听了慕容复的话,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推断颇为赞赏。
他的笑容依旧和蔼可亲,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慕容复见状,继续说道:“慧衍方丈,在你遇害之后,我曾向寺中的僧人打听过,是否有身形与您相似之人。”
“有一位僧人告诉我,先前寺中有一名扫地老僧,其身形和您慧衍方丈乎一模一样,然而最近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慧衍再次微笑着说道:“不错,慕容公子果然聪慧过人。”
慕容复面沉似水,眼神如冰,冷冷地凝视着慧衍。
他缓缓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玄渡大师便是被你用捏花指法偷袭致死的。”
慧衍大师站在原地,却是淡淡的回应道:“不错,的确是老衲所为。慕容公子,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如何发现的?”
慕容复接着说道:“我们在来云峰禅院的路上,玄渡大师曾亲口告诉过我们,他与你相识已久,相交数十载,且时常互相切磋武艺。”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所以,在这云峰禅院之中,若说有人会那拈花指法,除了您慧衍方丈,恐怕再无他人了。”
然而,慧衍大师却依然镇定自若:“慕容公子的推断的确没错。”
此时,周侗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义正言辞地斥责道:“慧衍,你竟如此心狠手辣,对自己的故交痛下杀手,如此卑劣行径,简直就是佛门的败类!”
慧衍说道:“阿弥陀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老衲既然为七星楼效力,自然要帮七星楼成事。什么故交,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
“况且玄渡此人固执无比,他自取死路罢了。”
周侗满脸怒容,大声喝道:“住口吧!你这厚颜无耻之人!”
慧衍却是面不改色,缓缓说道:“多说无益,慕容施主,周施主,你们二人皆是人中龙凤,却非要阻拦我们,那也只好得罪了。”
慕容复冷笑一声,说道:“你们的身份已然败露,又待如何?”
元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慕容公子,你似乎搞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你猜这云峰禅院之中的武林群雄是更相信我和慧衍大师,还是更相信你呢?”
唐山也跟着笑了起来:“不错,你们两个人,便是群豪们要铲除的七星楼杀手!哈哈哈哈!”
慕容复却是负手而立,仍旧从容不迫,他面对慧衍等三人,毫无惧色地说道:“你们三人想拿下我们二人,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况且,此间也不止我们二人。”
就在慕容复说话的当口,他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把头转向右侧。
余下几人见状,也都不约而同地顺着慕容复的目光看去。
只见不远处,诸葛正我正领着几名官差急匆匆地朝这边赶来。
然而,还没等慕容复和周侗来得及开口,元限便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师兄,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这两个家伙就是七星楼的贼首!”
话音未落,诸葛正我身形如电,两个纵身便如飞鸟一般迅速赶到了近前。
他一脸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周侗连忙说道:“诸葛先生,您来得太及时了!这元限、唐山,还有那慧衍大师,他们都是七星楼的杀手啊!”
元限却在一旁冷笑一声,说道:“周大侠,你觉得我师兄会相信你这番胡言乱语吗?”
周侗毫不示弱,沉声道:“我相信诸葛先生一定会明察秋毫,分清是非对错的。”
诸葛正我微微颔首,说道:“周大侠所言甚是,我自然会秉公处理此事。”
周侗一脸威严地看着元限、慧衍和唐山,厉声道:“七星楼的诸位,事已至此,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元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毫不示弱地回应道:“周大侠,我看你是搞错状况了吧!”
周侗呵斥道:“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如此嘴硬!”
然而,就在此时,站在周侗身旁的慕容复突然指着诸葛正我,叫道:“周大侠,此人并非真正的诸葛正我!”
周侗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急忙将目光投向那被指认的“诸葛正我”。
只见那“诸葛正我”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看着慕容复,缓缓说道:“哈哈,慕容公子好眼力啊!不错,我确实并非诸葛正我。”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自认为已做到了天衣无缝,不知慕容公子是如何识破的?”
慕容复面沉似水,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诸葛正我”,缓声道:“你见到死而复生的慧衍大师,竟然没有丝毫惊讶之色,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若不是你与他本就是一伙的,又怎能如此淡定?”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你的易容术确实堪称一绝,几可乱真,而且我先前未曾见过真正的诸葛先生。然而......”
慕容复的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变得愈发冷峻,“你,我可是见过的!”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丝丝寒意:“万象邪王!”
“你的易容术固然举世无双,但你终究无法完全掩盖自己举手投足间的那些动作。”
慕容复的双眼如寒星般闪烁,冷冷地凝视着眼前的“诸葛正我”。
那“诸葛正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赞道:“慕容公子,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话音未落,只见他手臂轻抬,伸手在脸上一揭,瞬间便揭下了那张伪装的面皮,露出了其本来的面目——正是明教的万象邪王!
周侗目睹这一幕,顿时满脸惊愕之色。
万象邪王却是不以为意,反而得意地笑了起来:“慕容公子,就算你再怎么料事如神,此刻也无济于事了。你如今已被我们重重包围,插翅难逃!”
慧衍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慕容施主、周施主,事已至此,你们二人还是束手就擒吧,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周侗见到眼前的情景,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他压低声音,对着慕容复说道:“慕容公子,眼下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奸邪势大,而我们却势单力薄。等会儿一旦打起来,我会尽全力拖住他们,助你脱身。”
慕容复听到周侗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热气。在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周侗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舍己为人,实在让他钦佩不已。
他看着周侗,满腹豪情地说道:“周大侠,您不必如此。咱们并非孤军奋战。”
万象邪王听到慕容复的话,顿时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嘲讽道:“慕容公子,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口出狂言?难道你还指望着那些丐帮朋友和方腊之流来救你不成?”
然而,面对万象邪王的嘲笑,慕容复却回应了一个冷笑。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万象邪王,其实我并非料事如神。我若不是事先就知道你并非真正的诸葛先生,又怎么可能识破你的真实身份呢?”
慕容复的这一番话,犹如一道惊雷,让万象邪王不禁一愣。他满脸狐疑地问道:“你怎么可能提前知晓我的真实身份?”
慕容复笑而不答,又朝着元限问道:“元先生,你可曾想过,我身上的穴道究竟是如何被解开的呢?”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元限,似乎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元限闻言,心中不禁一紧,他凝视着慕容复,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意外。
慕容复见状,嘴角的笑容更甚,他轻声说道:“元先生,你莫要惊讶,我这穴道的解开,实非我自己所为。”
就在此时,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慕容公子的穴道,是我给他解开的。”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元限、万象邪王、慧衍以及唐山四人都大惊失色。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大殿的屋顶。
只见屋顶之上,一人悄然站立,正是虚竹。
然而,就在这四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间,左侧的墙壁上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万象邪王,你假扮诸葛正我之事,自然是我告诉慕容公子的!”
众人听闻此言,皆是惊愕不已,急忙一同转头望去。
只见那说话之人正立于墙头之上,面容儒雅,神态闲逸,目光深邃。
那人不紧不慢开口道:“因为,我才是诸葛正我!”
元限见到诸葛正我后,满脸惊愕,他失声叫道:“师兄,你不是去……”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诸葛正我的笑声打断了。
诸葛正我笑容可掬地说道:“你想说,我是去苏州查案了对吧?”
“哈哈,师弟啊,我那是骗你的。”
“这泸州武林大会如此重要,我又怎能错过呢?况且,万一你在这其中使坏,我可就放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