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盯着孙雪莉:“你承认和他的关系了?”
孙雪莉扶着洗手台勉强站稳,酒气上涌让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稳:“承认什么?你们离婚前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发现后我就提了分手。是他离婚后一直纠缠,我才重新接受他。你凭什么说我是第三者?你和你妹妹当众羞辱我时,可曾想过我才是受害者?我为什么要为你们的失败婚姻感到愧疚?”
女人脸色骤变,可惜孙雪莉因醉酒视物模糊,只能听见她的声音陡然冰冷,裹挟着怨毒:“如果不是你,我的婚姻根本不会破裂!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也脱不了干系!你知道吗?他半年前就开始和我家划清界限,宁愿回到一无所有的起点,得罪所有客户和人脉,也要和我家切割!”
女人逼近两步,目光如刀,“你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蛊?”
孙雪莉撑着洗手台晃了晃脑袋,试图清醒些,眼前的人影却仍是双重重影。
她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像有无数苍蝇盘旋,烦躁地直起身子想离开:“够了,别说了!我已经和他分手了,你满意了吗?你们一家人既能用道德锁链拴住他,又能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去演话剧真是可惜!遇见你们家,算我倒霉!”
她看都没看僵在原地的女人,径直推门而出。
先是撞见肖恩,又碰上他前妻,这一晚简直糟透了。
那女人絮絮叨叨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进去,但心里清楚 ——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再回到肖恩身边。
他的冷漠、他的羞辱、他轻易出口的伤人话语,她永远无法忘记。
好在她向来拿得起放得下,既然分手,就断得干干净净。
孙雪莉跌跌撞撞往前走,自认走的是来时的路,却在转角处一头撞上坚硬的胸膛。
她揉着额头嘟囔:“今天真是什么倒霉事都让我遇上了!”
头顶传来低笑,显然对方没料到她会有这般反应。
孙雪莉努力睁大眼,只见面前站着个笑意温和的 “双头” 兰均,她揉揉眼睛,不确定地开口:“兰均?”
兰均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问:“看来你喝了不少?”
孙雪莉抿唇:“你不是出差了吗?”
他淡声道:“等某人的消息耽误了登机时间,只能回来赶明天的航班。”
此刻的孙雪莉脑子转不动,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只知道眼前人是兰均。
她 “哦” 了一声,摇摇晃晃想绕过他。不料靠近时脚下一滑,径直向地面栽去。
兰均无奈地伸手勾住她的手臂,将她捞进怀里。
怀中的柔软触感让他动作微僵,一时竟舍不得松开。
孙雪莉在兰均怀里站稳后,立刻像推开陌生人般退开半步:“谢谢……”
话音未落便踉跄着往回走,却发现方向错了。
她晃了晃脑袋,一时辨不清东南西北。
兰均看着她的醉态,无奈地笑了笑:“包间在哪间?”
孙雪莉抿了抿唇:“给夏清妍打电话,让她出来接我。”
她出门时匆忙,手机落在了包间里。
兰均眼底浮起淡淡笑意,褪去几分平日的沉稳,多了丝温和:“我只有她办公电话,这个点未必能接通。”
毕竟他们虽有合作,但私下交情并不深。他虽有唐落雪的号码,却清楚夏清妍这类私人聚会未必会带助理。
孙雪莉扶着墙站定,酒气上涌让她忍不住耍起小脾气:“那你在这儿做什么?”
兰均愈发无奈,摇头走上前,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轻轻往反方向带:“既然找不到路,先去外面醒醒酒。”
他给唐落雪发消息,让其通知夏清妍来接人,随后带孙雪莉走到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
窗外晚风掠过枝头,室内外都染上几分凉意。
孙雪莉挣扎了两下没挣脱,索性放弃 —— 眼前人是兰均,她潜意识里并不设防。
何况两人已经领证,难道还怕他把自己卖了不成?
落地窗前有扇小窗敞开着,冷风灌进来,瞬间驱散了孙雪莉一半的醉意。
她揉了揉眼睛,侧头看去:兰均倚着窗台远眺,身姿挺拔如雕塑,在夜色中透着几分清冷。她心底忽然泛起异样的涟漪,像是有宝藏突然砸进怀里,惊喜得让人手足无措。
忽然,孙雪莉摸向牛仔裤后兜,抽出纤细的香烟盒 —— 唯有尼古丁能让她此刻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可摸遍全身,却没找到打火机。
兰均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伸来,一个哑光黑的方形打火机闯入视线。
方方正正的模样,倒和他本人一样规矩。
孙雪莉盯着打火机发愣,兰均忽然低笑一声,拇指轻划,火苗倏地窜起。
她的脸瞬间发烫 ——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在等他递火吧?可这点小事若要解释,倒显得她太过在意。孙雪莉强装镇定地凑过去,火苗点燃烟尾,尼古丁的味道瞬间漫进喉间。
她轻吸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 —— 只有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仍是掌控一切的孙大小姐,没有哪个男人能轻易收服她。
抬眼时,只见兰均已收好打火机,再度望向窗外,面上浮起淡淡倦意。
他对她抽烟的举动既不惊讶也不反感。猩红的烟头在她指尖缭绕的烟雾中明灭,这支烟是特调的,没有普通女士烟的寡淡,却也不至于浓烈呛人。
孙雪莉转头盯着兰均,指尖转了转香烟,忽然像逗弄三好学生犯错般勾起唇角:“要来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