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市军区,寒风凛冽,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裴轩羽静静地站在新兵训练场边,她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似乎有什么心事让她忧心忡忡。
她身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身姿挺拔,腰间的配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本应是英姿飒爽的模样,但此刻却因太阳穴处传来的阵阵刺痛感而显得有些狼狈。
“裴教官!”一声呼喊突然传来,裴轩羽猛地回过神来,原来是新兵小李在叫她。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到平常的状态。
看着队列里那一张张年轻而稚嫩的脸庞,裴轩羽的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
她知道,这些新兵们都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她有责任将他们训练成优秀的军人。
于是,她开始讲解射击要领,声音清晰而有力。
然而,当她走到一名新兵身旁时,还未开口纠正他的动作,一股杂乱的思绪却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这女教官看着挺凶的,会不会故意为难我啊?我昨晚偷溜出去喝酒的事不会被发现了吧?”这些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裴轩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踉跄着后退一步。
“裴教官,您没事吧?” 小李关切地问道。裴轩羽强撑着摆摆手:“继续训练。” 她努力集中精神,可越来越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她的脑袋。
有的新兵担心考核不过关被遣返,有的在想家,还有的竟在琢磨中午食堂会做什么菜。
这些纷杂的思绪搅得她头疼欲裂,讲解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突然,“砰” 的一声枪响。
一名新兵因太过紧张,走火射中了旁边的靶子支架。
金属断裂的声音惊得众人纷纷后退,现场一片混乱。
裴轩羽紧紧地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股强烈的不适感。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身体摇晃,同时用意志力强撑着,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感应力”突然失控,她本应该能够提前察觉到那名新兵的紧张情绪,并及时采取措施来避免这场意外的发生。
训练终于结束了,裴轩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但她的身体却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变得异常沉重。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地走向父亲裴如贝的办公室。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那张略显陈旧的办公桌上,形成一片金黄的光影。裴如贝正坐在桌前,认真地批阅着文件。他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看到女儿走进房间,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轩羽,今天的训练感觉如何?”裴如贝放下手中的笔,关切地问道。
然而,裴轩羽还来不及回答,她的脑海中突然“读”到了父亲内心的想法:“这孩子能力虽然很强,但是总是这么神神叨叨的,以后可怎么办呢?还是得找个靠谱的人来照顾她才行。”
裴轩羽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一阵苦涩。
她在沙发上坐下,犹豫着说:“爸,我想申请暂时退出训练工作,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裴如贝放下手中的笔,眉头皱起:“是不是又因为你的那个…… 能力?”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
“轩羽,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你总不能和唐方阅一直这样吧,更何况他还带着孩子?”
裴轩羽心中烦躁,“读” 着父亲满是担忧和急切的心思,脱口而出:“爸,我现在不想谈这些!” 父女俩陷入沉默,气氛变得尴尬而压抑。
裴轩羽知道父亲是为她好,可她又怎能告诉父亲,她的 “感应力” 不仅影响工作,更让她对婚姻充满恐惧 —— 她害怕对方的每一个念头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自己面前,害怕这种失去隐私的相处模式。
回到家中,裴轩羽瘫倒在沙发上,用手捂住眼睛。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天的种种,新兵们的想法、父亲的担忧,还有自己不受控制的能力。
这时,唐方阅下班回来,看到她疲惫的模样,心疼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
裴轩羽坐起身,靠在唐方阅肩头,轻声将白天的事说了一遍。
唐方阅紧紧握住她的手:“别太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或许可以找米勒医生再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控制能力的方法。”
裴轩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可随即又被担忧取代。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太过特殊,想要完全掌控谈何容易,而未来,还不知会因为这份能力遇到多少麻烦,又会让多少关心她的人担心。
深夜,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裴轩羽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陷入浅眠。
唐方阅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从抽屉里翻出那张早已泛黄的名片 —— 上面印着 “米勒?威廉姆斯 英国皇家脑科医院首席专家”。
电话拨通的瞬间,电流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喂?哪位?” 米勒很绅士的说道,西林的夜里是英国的白天。
唐方阅连忙用英语说道:“米勒医生,我是唐方阅,裴轩羽的…… 朋友。实在抱歉打扰您,但裴小姐的情况有些糟糕,我急需您的帮助。”
他将裴轩羽在军区训练时能力失控,以及日常因 “感应力” 产生的种种困扰详细说了一遍,语气中满是焦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米勒才开口:“这种情况确实棘手。当初的治疗虽然激活了她脑部的特殊神经元,但显然我们对这种能力的控制研究还远远不够。”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有效控制这份能力?哪怕只是减轻症状也行。” 唐方阅的手指紧紧攥着电话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理论上,通过持续的脑部刺激训练,配合特定的药物辅助,或许能帮助她建立起对能力的感知边界。但这需要长时间的专业指导和观察。” 米勒停顿了一下。
“如果情况持续恶化,可能真的需要裴小姐到英国,我们重新对她的脑部进行全面检测和评估。”
唐方阅心中一沉,他知道,跨国治疗不仅意味着高昂的费用和漫长的旅途,更可能让裴轩羽承受更大的心理压力。
但为了她,再难的事他也愿意去做。
“好的,米勒医生,我明白了。后续有任何情况,我会及时向您汇报。感谢您的建议。”
此时的裴轩羽,在睡梦中眉头依旧紧锁,似乎还在与那些纷杂的思绪苦苦斗争。
她正在用强大的意志力开始训练自己如何“控制”这个“感应力”